蔣韻如見她需要,就問:“你這些夠嗎?不夠都給你用,我賣不賣盆栽無所謂的。”
“夠了夠了。”徐茵忙道,“下半年還能再種一茬,店裡用足夠了,我又不做乾料生意。”
見她不似客氣,蔣韻如就爽快地把分給她的那一半香料植株,裝盆拉去了鮮花坊。
她的鮮花坊,如今在市裡已經開出七家分店了,每天生意都不錯,因此真不擔心賣不出去。
但沒想到,今年託這些香料盆栽的福,無論總店還是分店,生意都較往年同期要好。
尤其總店,因爲店面大,運來的盆栽數量也最多,短短一個國慶黃金週,竟然破了去年一整個十月的流水記錄。
不少遊客路過她家花店,都被長勢極好的香料盆栽吸引得駐足問詢:
“呀!這是什麼花?好特別呀!”
“鮮花坊現在還賣盆栽?這是紫蘇吧?養得真好!多少一盆?”
“哇!這個小辣椒盆栽好可愛!真的有五種顏色誒!請問這個辣椒可食用嗎?就是我如果養在陽臺,做菜沒辣椒了摘一顆可以用的吧?”
“這是迷迭香嗎?花色好漂亮呀!多少一盆?”
徐爸的拿手菜,配方自不必說——還是比較過硬的,否則也經營不了這麼多年。
隔壁小吃店的老闆娘,就差把嫉妒兩字寫在臉上了,甚至懷疑徐家飯館偷偷使用了某種違/禁的調味品,否則生意能這麼好?
於是,扒拉了一遍系統倉庫,挑了一件在她看來特別適合如姐的禮物,返校當天,揹着一包書,欣然去赴約了。
蔣韻如親眼目睹總店的銷售盛況,又聽分店負責人彙報了分店的情況,也都超過了去年同期的流水,不禁佩服徐茵的生意頭腦。
不過她沒證據,也不敢隨便去投訴。現在像這種內容的投訴舉報,需要實名,拿不出證據造成誣告,反過來她得擔責任。
如姐的花店生意好,她曬的幹香料,何嘗沒讓徐爸的小飯館生意更興隆?
徐爸拿手的招牌菜,說到底拼的不是技巧,而是配方。
國慶黃金週,大街小巷遊客雲集,徐爸的小飯館因菜品新鮮味道好,無論堂食還是外賣訂單,甩開了同行一大截。
徐茵拗不過她,就答應了邀約。
蔣韻如把香水遞給丈夫,繼續輕拍着臉吸收精華,片刻後,問:“聞了嗎?怎麼樣?”
倒是真不知道!
她給徐茵打電話:“茵茵妹子,我託你的福,花店這幾天的銷售額,都趕上平時一個月了,把你種的香料盆栽往門口一放,比我搞任何促銷都管用。姐姐要謝謝你!你開拓了花店經營的新模式,重燃了我年輕時的鬥志!你什麼時候有空?姐姐請你吃飯。”
如今,徐茵把店裡用的香料,換成了品質更好、香味更濃郁的特級香料,生生讓菜餚又提升了一個檔次,別說老客戶捧場,老客帶新客的都不在少數。
“還行,至少沒聞出工業味。”
可見,徐家飯館最近的生意有多好。
買完盆栽,纔想起來花店的目的,少不了再帶一束鮮花回去。
“拿來。”他伸出手。
蔣韻如高興地收下了這份禮物。
現如今,大街小巷賣烤魚、牛蛙、撈汁海鮮的餐館少嗎?中餐廳的廚子,誰還不會做這些菜了?
區別就在於放的料有哪些、放的量是多少,亦即傳說中的“配方”。
路過的行人不明所以,但見排隊的人這麼多,還以爲花店在搞什麼大促銷,本來沒打算買花的,也湊過來跟風挑束花、帶盆綠植回去。
早幾年,一年一度的“衚衕美食節”還沒開辦,這一帶的人氣可不像現在這麼旺,都靠回頭客。
直到當天晚上,她洗漱完對着鏡子護膚,看到回家後順手放在梳妝檯上的香水,打開來嗅了嗅,“唔……不愧是我喜歡的曇花香,真好聞!老賀!老賀!你來幫我聞聞,這香水怎麼樣?”
“你是不是明天下午要返校?那就定中午怎麼樣?吃完我送你去學校?”
蔣韻如最後挑了一家離A大不遠的高檔西餐館。
徐茵笑眉彎彎:“如姐,請客就不必了,咱倆這是雙贏的結果不是嗎?”
收到清幽淡雅的曇花香水,蔣韻如面露驚喜:“送我的?你怎麼知道香水裡我最喜歡曇花?”
賀俊儒揉了揉眉心,不幫太太充一把狗鼻子,這波是過不去了。
蔣韻如嗔睨他一眼:“你不是自稱嗅覺靈敏嗎?上回婷婷送我的香水,你愣說工業味太重,噴了還不如不噴,那這瓶呢?我覺得很好聞,和曇花開放時的香味幾乎一模一樣。”
“這個是什麼花?天竺葵?天竺葵居然開金色的花?好特別呀!我要一盆!”
徐茵:“……”
“謝謝!”
只是覺得這款香型,莫名適合美麗優雅的韻茹姐姐。
到最後,好多顧客竟然都是被門口花架上的香料盆栽吸引進來的,這令蔣韻如哭笑不得。
蔣韻如聽她這麼說,眸底的笑意更濃:“既然是雙贏,那咱們更該好好慶祝。我做東,你想吃什麼?西餐、中餐、還是日料?要不西餐怎麼樣?吃過你爸做的菜,那些中餐館老實說沒那麼有特色了。日料的話,這個季節去吃不一定最新鮮。”
靠在牀頭看學生髮到手機郵箱的設計作業的賀教授:“……你當我狗鼻子呢?”
只能眼巴巴看着隔壁越來越旺、自己家餐廳越來越冷清。
此時,她還不知道這款香水獨一無二——因爲是徐茵自己調的。
話說回來,這些香料植物不僅香味獨特,還自帶驅蚊功效,今年夏季拉得長,邁入十月份的首都,依然還有蚊子,聽說香料盆栽能驅蚊,其中數天竺葵、迷迭香、七里香的驅蚊功效最好,一問價格也沒多貴,你挑一盆、我挑兩盆,鮮花坊的門口很快擠滿了人,大家都蹲下來挑盆栽。
但雙贏的結果,不光是她的功勞,沒有如姐提供的那塊地,她有種子也沒地方種啊。
讓一個傳統古板的老男人評價香水,能指望他說出點啥?
能得他一句“還行”,就已是最給面子的點評了。
蔣韻如稀罕地收回香水:“看來這香水不便宜,難怪茵茵妹子還把包裝換了,都看不出什麼牌子……下次有機會問問她,以後我的香水也換成這個牌子……哎呀老賀,我跟你說,我這個妹子,人雖然年輕,但和我真的好有話題,我倆坐一起聊天,經常會忘記時間……老賀?你有沒有在聽我講?”
“有有有。”
纔怪!
他忙着改作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