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嵐澤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
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樣在電影院門口，翹首以盼。
這是市裡最繁華的街道口，身邊車水馬龍，人潮涌動。來往的行人行色匆匆，卻沒有人的目光在他身上做停留。
……若是換了以前，他的容貌或多或少都會收到小女生們狂熱的眼神追逐吧。
司嵐澤換了個姿勢等慕白出現，腦中飛快地掠過曾經的一些畫面。
那時的他，以爲自己是天之驕子，所以從來對這些真心不屑一顧。他還記得當他看到秦媛媛侷促地站在他面前，將手中的情書捏得變了形的樣子，心裡泛起的滿滿的只有噁心。
而現在，只能說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
自己眼中的理所當然，在普通人看來，卻是那麼遙不可及。
她當初想必也是鼓起了萬分的勇氣，才站到他面前的吧。
可他卻爲了自己的目的，玩弄了她。
正在司嵐澤思緒亂飛的時候，一聲清脆嬌媚的笑聲在他身邊響起，緊接着一抹若有若無的香水味飄入了他的鼻尖。
似乎有個女人在他面前停下了。
司嵐澤怔怔擡起頭，這纔看清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張精緻美麗的面容。
他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是整容之後的秦媛媛。
司嵐澤呼吸一滯，大腦似乎也一起停止了轉動，他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顫抖着將情書遞給他的醜小鴨上。
而眼前這個，已然是一隻白天鵝。
秦媛媛正親密地挽着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那個男生似乎是本市A大的風雲人物，出了名的高富帥，籃球打得極好，司嵐澤作爲校高中籃球隊的主力，曾經和A大打過友誼賽，所以隱約有過印象。
“好巧啊，學長，你在這裡……等人嗎？”
秦媛媛精心描繪過的脣瓣彎起弧度，熟絡地打了個招呼。
可她看向他的眼神，卻滿是輕蔑。
一如曾經他對她。
“嗯。在等慕白。”
司嵐澤頷首。
“什麼？你說蘇慕白？”
秦媛媛嗤笑了一聲，“得了吧，你現在都這樣了，你以爲蘇慕白還會多看你一眼嗎？”
“她不是這樣的人！”
司嵐澤驟然被戳到痛處，心中猛地涌起一團怒火。
“她怎麼了？以貌取人不是你最贊同的嗎？怎麼，現在反過來指責這種評判方式了？”
秦媛媛頗爲憐憫地嘆道，“學長，你這是何必呢？你的臉要是沒有毀，我還會繼續喜歡你的。蘇慕白很可能也會答應你的。可是現在，呵。”
她撇撇嘴，拉着那男生一起離開了，似乎不願意再多看司嵐澤一眼。
“……”
司嵐澤心中猛然劃過一道痛楚。
“……都是我自作自受……”
他垂下頭，苦澀地喃喃道。
“想什麼呢？”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蘇慕白擔心的臉映入司嵐澤眼簾。
司嵐澤猛地回過神來，看着蘇慕白，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我以爲你不會來了。”
司嵐澤苦澀地勾起脣角。
“爲什麼？我們不是約好了嗎？”
蘇慕白笑了笑，“我可不是那種不守信用的人吧。”
“……慕白。”
司嵐澤突然低聲喚了她一聲。
“……嗯？怎麼了？”
蘇慕白看着他，他低垂着頭，很是沮喪的模樣，似乎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