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作爲鄰居,家庭情況比她要好一些,所以有時看她實在饞得很了,會將他買來的糖分她一半。
他的印象中,她並不是個性格開朗陽光的女孩子,總是一個人默默的躲在角落裡,沉默着。
在接過他的糖時,她眼底會有光芒一閃而過,然後飛快地跑回家去。
他曾經奇怪爲什麼幾顆糖她也要寶貝似的跑開,還嘲笑她沒見過世面。每當這時,她都緊抿脣瓣沉默着,一副倔強的模樣。
如今他看到顯示屏上的畫面,不自覺地想到了曾經的往事。而此時的畫面,就定格在他們曾經居住過的小院子裡。
畫面上,一羣小孩子圍着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女孩拍着手唱歌,小女孩緊緊地抱着自己,一臉冰冷地瞪着那些孩子,小拳頭緊緊地攥着,眸中的哀慼卻難以掩飾地流瀉出來。
“蘇家娃娃~爹不疼,娘不愛~年紀小小~去當賊~……”
那些傷人的歌詞通過稚嫩的童聲唱出來,詞句不成調,可卻似一聲聲敲打在楚淮心上。
……賊……
他斂下眸子,瞥了一眼躺在手術牀上的蘇慕白,只見她原本平靜的面容不知何時痛苦地皺起,彷彿在極力忍耐着什麼一般,低低地呻吟着。
他心頭一顫,想起慕白溫暖地對他笑着,伸出柔軟白皙的指尖,俏皮地說,“我們一定能活着走出去!我們拉鉤,誰也不能背叛誰,否則就是小狗~”
……
那一夜,她伸出手,輕輕揉着他的眉心,想要將疙瘩舒展開,動作輕柔得彷彿他是什麼易碎的寶貝一般。他分明聽見了她溫柔的低喃,“楚淮……我只希望你能開心……”
……
“吶,你握手了,我就當你同意和解了?”
……
“你的手藝肯定很好吧?要不怎麼都沒吃……”
……
這樣心思單純的她,和記憶中陰鷙深沉的小女孩似乎產生了錯位,讓他一時間竟然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上她微微皺起的眉心,也如她一般,想要爲她撫平傷痕。
“哥,這上面顯示的,可是她記憶深處的‘原罪’,你應該明白吧?”
突然,一個冰冷的童聲在房間門口響起,楚淮指尖一顫,動作下意識地一頓,而後聲音也沉了下來。
“我明白。”
“呵,你現在不會是對那女人起了惻隱之心吧?”
“……”
“不要忘了,我們舉辦這場遊戲的目的是什麼。”
小男孩一邊說一邊緩緩地走了進來,雙手抱胸倚在儀器邊上,銳利冰冷的眸子冷冷掃過楚淮,脣瓣彎起一抹嘲弄的笑,“好不容易篩選出來的‘目標’,要是就這麼放過了,父親那邊,可就沒辦法交待了呢。”
“……”
楚淮握緊了拳頭,又緩緩鬆開。
“我的事,不用你擔心。你還是看好009吧。”
楚淮眸底閃過一道暗芒。
小男孩嗤笑一聲,“希望如此。別忘了將‘芯片’和她融合。”
說完,他便轉身將009帶了進來,打開房間內的另一道暗門,裡面,隱隱可以看到還有一張牀,裡面的陳設和外面的幾乎一模一樣。
009被放到了裡面那張牀上,和慕白一樣帶上了頭盔之後,儀器也開始運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