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肢被沉重的鐵鐐銬束縛，周身傷痕累累，氣息奄奄，就在司命到幽若宮爲他超度生辰八字的那一天，司命去了地牢將他帶走了。”
蘇慕白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了出來。
她每說一個字，樑妃的臉色就低沉一分。待蘇慕白說完，樑妃本就半透明的面容，已經慘白得可怕。
她那雙清冷的眸子，竟變成了血紅色！
“……此話可當真？！他真的關着本宮的顏兒，對他百般折磨？！”
樑妃的聲音在顫抖，周身散發着一種狠厲悲愴的氣息。
那種亡靈獨有的陰冷讓蘇慕白很不舒服，可她還是強忍着點點頭，“這是舞塵親眼所見，所以才尋了機會到幽若宮告訴娘娘。天下哪個母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孩兒受苦呢？舞塵真的於心不忍，這纔是舞塵一定要將娘娘帶出來的理由。”
“……司命……司命！！他騙了我！他根本就沒有打算超度顏兒！！”
樑妃根本沒將蘇慕白的話聽進去，反而發狂地撞來撞去，然而她已是亡靈之體，不論如何發狂，都碰不到周身的東西分毫。
“嗚嗚嗚……”
發了狂之後，樑妃又無助地蹲下身去，低聲抽泣起來。
那聲音如泣如訴，淒厲非常，若是配上陰風陣陣，更有感覺。
蘇慕白算是明白了，爲何傳說中的鬼泣如此駭人。
“娘娘莫要傷心，若是娘娘願意，舞塵樂意讓娘娘和小皇子再見一面。這也是舞塵將娘娘帶來此處的真實目的。”
蘇慕白沉聲道。
“……你真的，真的能讓我見到顏兒？”
樑妃停止了抽噎，擦掉面上的淚水，半信半疑地看向蘇慕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司命既是你的師父，你只需要保持沉默便好，爲何，要攪這趟混水？”
“……呵。”
蘇慕白輕輕笑了一聲，她就知道，樑妃定會對她生疑。
“……不爲別的，只因爲，司命要反當今聖上。舞塵雖只是卑微婢女，可也絕不贊同這等竊國之事。”
“……你說什麼？！”
樑妃呼吸一窒，她來到蘇慕白麪前，顫聲道，“司命他要……造反？！”
“不錯。”
蘇慕白看着樑妃一臉慘白的模樣，十分篤定地答道。
“……這可是亂臣賊子啊！司命他怎麼能……如此！”
樑妃一下也沒了主意，她的神色幾度變換，駭然，恐懼，忐忑一閃而過，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蘇慕白臉上，“司命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爲何他還是貪心不足？”
“……人的慾望是無窮盡的。”
蘇慕白閉上眼，緩緩搖搖頭。
“舞塵知道，此刻在這裡說再多也無用，只要娘娘看到小皇子和司命，便知舞塵所言非虛。屆時，舞塵會隱去娘娘蹤跡，娘娘的問題，舞塵會爲娘娘問出來。”
“……”
樑妃面上的神色很是動搖。
良久，她長舒一口氣，低聲道，“……如此，那便拜託舞塵姑娘了。”
“若是舞塵姑娘所言非虛，到時候，可否請姑娘聽一聽本宮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