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妃……朕早就知道她一定對朕心有怨恨,她是絕不會放過朕的……沒想到,這次她竟要用朕的江山爲她陪葬麼……”
皇上頹然跌落在龍椅之上,雙目空洞地喃喃道。
他臉色發白,想起了往事,雙脣緊緊抿着,卻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陛下莫急,此事是有化解之法的。”
司命眸底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冷光,謙恭地說道。
“司命快說!”
皇上心中一下升起了一道希望之光。
“此事若是陛下肯割愛,再加上臣的法力佈施,樑妃娘娘想必不會爲難陛下和陛下的子民。”
“哦?”
皇上微微蹙眉,“朕要怎麼個割愛法?”
“冷妃娘娘。”
司命輕輕吐出了這四個字。
皇上臉色一變,脣瓣顫了顫,卻並未說話。
他如鷹般的雙目卻已經沉了下來,一片陰霾籠罩了他的面容,司命卻仿若渾然未覺般,繼續緩聲道,“若陛下在春獵祭祖之時,願以冷妃娘娘爲祭品,臣再挑選九位宮女作爲陪葬,待臣佈施完畢,陛下行過祭祀之禮後,此事便可化解。”
“……”
皇上扶在龍椅兩側的手指微微用力,攥緊了,他的內心在激烈地掙扎着。
同時,皇上那仿若洞徹萬物的眸子冷冷地射向司命,似乎想要看透他的目的。
而司命不卑不亢地回望回去,那樸實無華的面容毫無表情。
“……愛卿,此事可有別的辦法?”
皇上終究敗下陣來,輕吁了口氣,抓住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陛下,這已是最容易的法子了。”
司命定定地看着皇上,淡淡回道。
“……!”
皇上面上神色幾度變換,手心死死攥着龍椅,那扶手已微微發熱,他的汗水浸了出來,可皇上卻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對周圍的一切恍若未察。
司命見皇上久久沒有迴應,心中已明白一二。
他彎下身去,再磕了個頭,“陛下,樑妃娘娘當年爲何自縊,想必陛下是再清楚不過的了。此事關乎江山社稷,還望陛下早做決斷!切不可再感情用事。”
“……朕知道了。愛卿,你先退下吧。此事,朕心中自有計較。”
皇上露出了頗爲疲憊的神色,他朝司命揮了揮手,彷彿不想再聽了。
而司命默了一默,行了禮之後,無言地退了出去。
蘇慕白站在這御書房裡,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她心中奇怪,樑妃又是何許人也?
司命已走,她卻不想就這麼離開,於是慕白將目光放在了那皇上身上。
“……唉……思靈,你可是到現在還在怪朕麼……”
皇上久久呆坐在龍椅之上,神色木訥。
半晌,他緩緩吐出這麼一句話來,負手站了起來,看着窗外景色,出了神。
“思靈,你父親位高權重,朕不能不除。若是沒有冷妃的力量,朕又如何能坐穩這江山……”
皇上欲言又止,垂下頭,寂寞得仿若暮年老翁。
“朕知道,你是怪朕狠心,爲了保住自己的帝位連自己的孩兒都狠心殺害……可是,這天下誰又能理解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