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枚小小的芯片，上面還染着腥紅的血液，夾在蘇慕白白皙修長的兩指之間，讓齊聿凡流着血的胸口猛地一疼，倒似她手上拿着的芯片纔是他真正的心臟一般。
“你……怎麼會有……”
齊聿凡痛苦地捂住心口的位置，說話因爲疼痛和震驚有些斷斷續續。他顫抖着指向蘇慕白，劇情反轉太快，他一時間還接受不了。
明明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芯片植於何處，爲什麼蘇慕白會一擊而中，直接用一支箭穿透了他所有的屏障？
“看來我想的沒錯，你的芯片藏在這裡。”
蘇慕白示威似的晃了晃，冷笑道，“齊聿凡，你信不信我毀了它？”
“不！你不能這麼做！”
齊聿凡神情變了，可蘇慕白卻勾起脣角緩緩收緊力道，那枚脆弱的芯片發出了脆響，已經不堪承受這負荷了。
“你要是毀了它，就真的不可能得到你要的了！”
齊聿凡知道蘇慕白絕不會留情，情急之下，只能不管不顧地吼了出來。
“我爲什麼要相信你？”
蘇慕白根本不理他，而是在齊聿凡驚恐的眼神中，將那枚芯片挫骨揚灰了。
齊聿凡的呼吸停滯了一秒，眼睜睜地看着那張他最寶貝的芯片在蘇慕白的手中化爲齏粉，一陣劇烈的疼痛卷席全身，他張大了嘴巴，卻無法言語，只是看着蘇慕白，全身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聲音也抖得厲害：“你、你真的……這下真的全完了……”
“蘇慕白，你知不知道你剛纔都幹了些什麼？那是你姐姐啊！你將她徹底毀了，你想知道的永遠都不會有答案了！”
他歇斯底里地吼着，已經分不清語氣中是氣憤還是悲傷更多。
“毀了就毀了吧，她變成今天這樣，本來就是個錯誤。”
蘇慕白眼底掠過一絲說不清的晦澀，看着齊聿凡目瞪口呆的樣子，從懷中拿出那八張照片，在他面前一晃，“當初爲什麼會照這些照片，你比我更清楚。在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預想到這一天。”
“你……怎麼知道照片上的是我和她？！”
齊聿凡看着每張照片都被掀到了夾層那張男女合影，面色微變。
“姐姐失蹤那麼多年了，雖然樣子變了許多，但我這個做妹妹的，還不至於認不出來。至於上面這個男的，和你確實相去甚遠，但十有八九就是你。除了你，這個島不會有誰有那麼大的權力。”
說完，蘇慕白再次朝齊聿凡走去，她微眯眼睛，厲聲道，“這些年，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這一切，都是她自願的。我從來沒有強迫她。”
齊聿凡臉色蒼白，在被蘇慕白看破照片玄機的一瞬間，他突然就不想再僞裝了。
也許是蘇慕白太過聰慧，洞悉了他內心埋藏多年的秘密，也許只是因爲，這麼多年，他一個人揹負，實在是太累了。
“我知道你想要做什麼，你想毀了現在我擁有的一切。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可在這之前，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關於你姐姐的一切。”
齊聿凡深深嘆息，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囂張跋扈的齊聿凡，而是一個眼裡寫滿滄桑和疲憊的普通男人。
蘇慕白看着這樣的他，沉默了幾秒，而後淡淡道，“往事已逝，多說無益。我會找到如何毀掉生化武器的方法，而你，不要再阻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