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溟站在不遠處呆呆看着，手上的拳頭攥緊了，又無力地放開。
也許從他千年前決定犧牲她開始，他就已經永遠地失去了她。
此刻，他又有什麼資格去打擾她的幸福？
看着另一邊的莫南弦和青謠，他冰封已久的心，產生了一絲動搖。
……當年他的做法，是不是真的錯了？
【5……4……3……2……1……返回！】
楚淮感到懷中慕白的動作一僵，而後緩緩軟在了他懷中。
知道她已經離開了，心中不由一酸。
爲什麼他們每次相處的時間，都是那麼短暫。每次，他都只能將所有的感情壓縮在他們見面的瞬間，剩下的時間用來懷念……
感受着她脣上彌留的殘香，楚淮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看向莫南弦和青謠。
他能爲她做的事太少了，也只能讓她的任務完成得更加完滿一些。
“青謠，你過來。”
他對青謠招招手，青謠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去吧。”
莫南弦對她點點頭。而莫雲溟也疑惑地揣測主人對青謠能有什麼要說的。
“你跟我是簽了契約的，記得吧？”
楚淮將懷中的那張契約放到青謠面前，青謠一愣，面上突然閃過一道驚喜的光，“你……你當時說我只是暫時離開肉身，只要解除了契約，還能回去！”
楚淮點點頭。
“所以我還能變回人類對不對？”
青謠的眸子“噌”地一下亮了起來，“你早就料到了這一切對不對？那能不能讓我再次變回人類……”
她說完，咬脣道，“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大膽，可是，求求你了，只要你答應，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先別急着說這些。”
楚淮眼皮也沒有擡一下，冷聲道，“我告訴你，就是讓你知道，你並非一無所有。契約在我手裡，如果你什麼時候做了決定，就來找我。到時候，我會將你變回人類。但是你只有一次機會。”
“……什麼意思？”
青謠愣了。
“若是你認定了莫南弦，要與他在一起，我會即刻撕毀契約，讓你復生；可若是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所託非人，再來找我想要開始新生活，我也會給你這個機會。因此要怎麼做，決定權在你。”
契約書在楚淮手中靜靜發着幽光，青謠看着它，心潮涌動。慕白的話在她耳邊迴響，她沉吟片刻，低低地對楚淮道，“我明白了。等我想清楚了，會來找你的。”
楚淮頷首，“希望你再來的時候，不論做出什麼決定，都是爲了自己，而不要再盲目犧牲。”
青謠離開的時候，眸子裡閃着不一樣的東西，楚淮隱隱覺得，剛纔慕白的那碗毒雞湯似乎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起碼她已經開始有了愛護自己的想法。
人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愛，必先學會自愛。
她要是能明白就好了……
楚淮想着，眉間卻又凝結了淡淡的擔憂。不知慕白回到主世界，主神會怎樣對她。雖然他有把握主神不敢對她過分懲戒，可看不到她的情況，他總是莫名的焦躁。
……好在，即使在這個位面滯留的時間稍微長些，在主世界來說，也不過眨眼之間。他等青謠做了決定後再走，也只會比慕白晚回去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