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段時間想盡了各種辦法接近君邪,他都不爲所動,可不知今日是不是我真的精誠所至金石爲開了,那君邪竟然主動向我提親。”
秦箏絮絮地說着,一雙眸子神采奕奕,可說到一半卻劃過一絲晦澀,“只是……”
“怎麼了?”
慕白心下奇怪,秦箏的目的達到了,她爲何卻喜中帶憂?
“只是他說,要他娶我可以,可他既不會再次下聘,也不會八擡大轎地娶我過門,一切從簡,不會聲張。”
秦箏咧嘴笑得落寞,“不過沒關係,我還是答應了,只要他願助我對付將軍府,我們只是結盟關係。”
……失落都寫在臉上了,還在自欺欺人。
蘇慕白看着她倔強逞強的模樣,有些心疼。可是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在自欺欺人?
“姐姐,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秦箏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慕白的不對勁。
“無事。就是在想,上次你說在將軍府鬧出的事,也不知如何收場了……”慕白很快收斂心神,笑了笑。
可是秦箏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不自然。
慕白當即察覺了不對勁,“將軍府出事了?”
“……”
“……有什麼事,你直說便是。”
慕白輕呼出一口氣,目光灼灼地看向秦箏。
秦箏囁嚅着,“姐姐若是知道了,必是要怪我的……”
“是君邪上奏彈劾爹爹,將軍府要有大難了吧。”
慕白也不再等她開口,而是自己說了出來。
秦箏怔住,“你怎麼知道……”
慕白搖搖頭,她在看到君邪那本彈劾將軍的奏摺就明白了。君邪是需要將軍府這把利刃,可卻不是他不能駕馭的毒刃。她的爹爹蘇將軍不好對付,雖說誠心結盟,卻不肯示弱半分,這讓霸道強勢的君邪十分沒有安全感。爲了掌握主動權,他便想出了這麼一計。
奏摺上的事,她仔細看過,並不是足以讓將軍府傾覆的大過,而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越權。在朝爲官,沙場戰敵,總有不能周全的時候,情況緊急之時,無法即時稟報天子,爲了顧全大局,將軍會有先斬後奏的時候。這些事,說是彈劾,倒不如說是勸諫。
若是旁的人瞧了沒什麼,可若是當朝那玩弄制衡之術的皇上看來,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將軍仗着自己有些權力,便對天子視若無物,自作主張,足見其囂張跋扈、功高震主!是必定會引起皇上警惕的,下一步皇上就該琢磨着如何削弱蘇家,提拔君邪和薛以沉的勢力了。
而那些在官場摸爬滾打了多年的官員們,又如何揣摩不透皇上的意圖?個個見風使舵,有的倒向薛以沉,有的倒向君邪,就算還有中立觀望的,君邪也有辦法收服了他們。
蘇家在這風口浪尖上,自是隻能處處小心謹慎,如履薄冰了。此時萬萬不能再傳出蘇家越權的事,要不,皇上可不僅僅是警告了。
蘇家無奈之下,只能向君邪示弱,依附於他,希望他能在皇上面前不再抖出什麼事來。
……真是陰險至極。
蘇慕白眸子眯了起來,可是,最危險的時候,也是機會最大的時候,若是她的計謀成功,不僅能讓將軍府轉危爲安,還能借刀殺人,趁機除掉薛以沉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