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蘇慕白一早就被蘇將軍叫去問話了。
蘇慕白想着大抵是昨日懲戒家奴的事兒,既然父親注意到了,那就這麼說開了也好。
“白兒,你昨日……”
蘇將軍一反在君邪跟前的嚴厲威嚴,慈祥地看着慕白,“聽說和平南王聊得不錯?”
蘇慕白:……原來是在關注這個嗎。
也是,懲戒家奴什麼的,哪有平南王重要。
蘇慕白想了想,盈盈一拜,“爹,女兒想找的是知心懂女兒的夫君,平南王卻並非那個人。”
“也罷。你若是確實不喜歡,爹去退了聘禮就是,雖然爹很需要平南王的支持,可是也不能委屈了我女兒。”
蘇將軍慈愛地揉了揉慕白的發,正打算叫人,慕白卻阻止了他。
“爹,女兒其實自己也不知道要找的良人是否就是他,女兒昨日才答應了願意給他一個月時間互相瞭解,若是第二天就反悔,怕是說不過去呢。”
蘇將軍一愣,“爹還以爲昨日你那樣說,只是推脫之詞。”
蘇慕白笑了笑,緩緩搖了搖頭,“女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爹,您就放心吧。女兒會處理好自己的事兒的。”
“……你知道什麼?哪裡有你想象得那麼簡單啊!”
蘇將軍看着蘇慕白離去的身影,幽幽地嘆了口氣。
現在朝堂上氣氛詭譎,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暗流洶涌。那積蓄了許久的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
薛以沉早已三番兩次派人來拉攏將軍一派,想要獲得兵權。可是蘇將軍看好的卻是平南王,因此幾次推脫,都沒有表明結盟的立場。
如今,薛以沉已經起了殺心。得不到的利刃,就要毀掉。
因此蘇將軍是有些心急了,恰好此時平南王有意與蘇家聯姻,這無疑是一舉扳倒薛以沉的好機會,強強聯合,有朝一日平南王登基稱帝,他蘇家也能繼續享受榮華富貴。可是蘇將軍也知道,平南王對慕白,並非真心,只是一顆棋子而已。但他依舊是開心的,除了爲自己外,也是爲了慕白。慕白自從年幼時一次偶然遇見了平南王后,就默默地暗戀了他許多年。
這些年來,和慕白門當戶對的人家也有不少前來提親,慕白都不假思索地拒絕了。他還以爲平南王會不一樣,可沒想到,慕白會一身素衣地告訴平南王,“女爲悅己者容”,他非她良人,她不爲他梳妝。
可她又不願直截了當地退婚,這又是爲了什麼?
蘇將軍思來想去許久,也沒有頭緒,不禁擔憂地嘆了口氣。
……只希望她不要任性纔好。
蘇慕白此刻,卻轉去了後院百草園。
那棵大榕樹下,已經被下人打掃乾淨了,昨日的痕跡一點也沒剩下。鳥叫蟬鳴,樹影斑駁,十分幽靜清雅。
蘇慕白站到樹下,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落她身上,她微微眯了眼,擡頭往上望去,直到目光定格在某一處,忽而笑道,“殿下不走大門,卻爲何偷偷摸摸在此乘涼?”
君邪沒想到自己的藏身之處輕易就被慕白找到了,不禁一愣。
他利落地躍下,脣角勾起邪魅笑意,“那蘇小姐哪都不去,獨獨來此,莫不是特意在等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