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人影便從地下室的臺階上滾了下來。
慕白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冷氣，差點兒不敢相信眼前見到的景象。
那……還是她印象中的神使嗎？
“唔……”
那團黑影在黑暗中蠕動着，痛苦地扭曲着，身上已然沒有了一寸完好的地方，反而全部是斑駁的血跡。
可以用千瘡百孔來形容。
原本憨厚淳樸的面容，面目全非，一邊眼球爆了出來，只剩下一個黑漆漆的眼眶。
他奄奄一息，在冰冷的地板上翻了個身，突然劇烈地抽搐起來，彷彿瀕死的魚兒，找到了救命的水源，朝慕白爬去。
“救我……”
他的聲音嘶啞得彷彿被撕裂無數次一般，讓人聽了都不敢相信，這還是當初那個蒼老的聲音。
慕白心臟驟然縮緊，皺眉厲聲喝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對他？他做錯了什麼？”
“哼，既然當了本尊的神使，自然要聽本尊的差遣。膽敢違抗，這當然就是他的下場。”
主神得意地勾起脣角笑道。
他蹲下身，享受地看着神使拼命爬着前進，想要來到慕白麪前的模樣，又在之後狠狠地踩了他一腳，主神的腳壓在神使手上，毫不留情地碾壓！
“呃啊啊啊——”
神使的臉因爲劇痛而扭曲成一團，慕白也終於忍受不住地吼道，“夠了！你在我面前這樣對你的人，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
“沒有意義？”
主神脣瓣輕輕揚起一抹弧度，“看來，他還真是什麼都沒有告訴你啊。”
“……你說什麼？”
慕白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就朝那神使看去，而神使卻沒有看她，只將頭低低地垂了下來。
“……哼。”
主神滿意地揚起頭，微微眯起眼睛，“很好，原來他的弱點就是你。喂，”他踹了踹神使，沉聲道，“你說，要是我將你的秘密告訴她，她會怎麼樣？”
“唔！……唔唔！”
神使一瞬間變得扭曲起來，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身體一瞬間竟然想拼命地站起來。
他歪歪斜斜地立了起來，嘶吼着掄起桌上的亂七八糟的武器就朝主神攻去，卻被主神輕易地擋開。
主神嗤笑，“就憑現在的你，能奈何我？”
神使憤怒地吼着，一把匕首亮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只聽一聲悶響，那匕首瞬間刺入了主神的腹部之中。
主神頓了頓，表情絲毫未變，只是換換地低下頭去，看那隻剩下刀柄的匕首，揚了揚脣瓣。
“你，”他眸光沉沉，擡手，一點點將匕首扯了出來，“現在就去死吧。”
一腳將神使踹到了地下室的角落，撞到了關着老鼠的籠子，瞬間響起一陣慌亂的“吱吱吱”聲。
神使大概是暈過去了，再也沒有反應。
主神理了理衣衫，重又來到蘇慕白身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想，你比他聰明。知道我要什麼。”
“……”
“只要你告訴我激活‘思慕’的方法，我就留楚淮一條活路。”
“你做夢！”
蘇慕白毫不猶豫地啐了一口。
“哼，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不要逼我。”
主神冷笑，“因爲詛咒水晶的修復，我能量加強了。肉體交換儀式今晚就可以進行。要不要答應，到了那一刻再告訴我吧，呵呵呵呵呵。”
他毛骨悚然的笑聲讓慕白雞皮疙瘩起了一片。
她厭惡地轉過頭去，拒絕再跟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