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在下無能,就剛纔脈象來說,許小姐並無大礙。”
楚淮淡淡說道,不易覺察地躲開她靠過來的身子。
“你診治不出,我卻知道。”
許茗菀察覺了楚淮的冷淡,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她坐回了自己的榻上,垂下眸子,低聲道,“這大概就是……相思成疾吧。”
!
楚淮神色一變,頓時將搭在她脈搏上的手抽了回去。
“那看來許小姐只是心思太重,不要胡思亂想,好好休養着,很快就會好轉。”
楚淮沉聲道。
他深入潭水的眸子裡,看不出一絲感情。
“你……你就不問我爲誰相思?”
許茗菀將他的冷淡看在眼裡,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楚某隻是大夫,並無探聽他人私事的嗜好。”
楚淮起身,對着許茗菀微微一鞠躬,“打擾了,在下先告辭。”
“……”
楚淮轉過身,許茗菀本想起身挽留他,可她終究是大戶人家出身的,放不下這個架子,便只能戀戀不捨地看着他離去了。
“哼。”
楚淮離開之後,站在房間外面的喬安漠一臉怒容,冷着臉杵在原地,他緊緊攥着拳頭,剋制着衝上去將楚淮暴揍一頓的衝動。
他將剛纔兩人的談話全都聽了去。
就算他喬安漠再遲鈍,也知道他心心念唸的人兒對這個大夫動了心。憑什麼?菀菀只見過這個男子兩次,而且都只是匆匆一眼,她何以就認定了他?卻對身邊的自己視若無睹?這些年來,他的付出,她就從不曾放在眼中麼?!
“表哥。”
突然,許茗菀喚了一聲。
喬安漠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她披着單衣,倚在門旁,神色間甚是哀慼。
喬安漠心頭一痛,語氣不自覺軟了下來,“菀菀,哪兒不舒服了?”
許茗菀搖搖頭,緩緩來到喬安漠面前,秀美的眉頭微微蹙起,看着他,認真地問道,“剛纔的話,你都聽到了?”
喬安漠一時語塞。
他該如何回答?他好像怎麼說,都是錯。
“表哥,其實這些年來,你對我的情意,我是知道的。”
許茗菀閉上眼睛,低低一嘆,“可是我對你,只有兄妹之情,這件事,我也情非得已,還請你原諒。”
“這……菀菀,你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怪你呢……”
心事驟然被捅破,喬安漠面上閃過一絲慌亂,可很快又被巨大的失落所替代。
兄妹之情?這些年來,他的癡情與付出,在她眼裡,統統就只有兄妹兩字麼?
他真是情何以堪……
“我對楚淮公子……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很是與衆不同,也從來沒有那麼期待能和一個人再次見面……”
許茗菀說起楚淮的時候,面上涌起一抹潮紅,這種小女人的羞赧讓喬安漠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自己的心上人卻在自己面前,訴說着對另一個人的愛慕,是個人都覺得十分難堪吧。
可偏偏,對着許茗菀,他連生氣都做不到。
“表哥,我從未求過你什麼,這一次,你能不能看在我們兄妹多年的份兒上,答應我一件事?”
看着許茗菀期待的眼神,喬安漠呼吸一窒。
他不易覺察地攥緊了拳頭,抽緊了脣角。
隱隱地,他已經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了,可倔強如他,還是帶着心底的最後一絲不甘問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