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
蘇慕白也不想解釋那麼多,閉上眼睛,語氣堅決地下了逐客令。
楚淮怔了怔,看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便搖搖頭,轉身出去的時候,將放在桌上的青銅古鏡順手收進了袖子裡。
蘇慕白聽到門關上的聲音,確認只有自己一個人了,便拿起最後一碗,盡數喝下。
她明白,等待着她的會是什麼。
說不恐懼是騙人的,可是她明白,七七四十九天裡,她都要一輪輪的如此受盡折磨。如果第一天都抗不過去,就更別說接下來的日子了。
喝完之後,蘇慕白本以爲自己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再痛一次,可沒想到,喝下最後一碗之後,身體卻舒暢了一些。
只是身子感覺虛軟,提不起勁兒來。
蘇慕白將碗放下,晃了晃頭,腦袋眼皮沉得厲害,她只想好好睡一會……
“楚大夫,都這麼久了,慕白已經喝完藥了吧?”
喬安漠焦急地在門外踱着步,聽裡面從一些細碎的響動,直到漸漸安靜,終於還是耐不住地問楚淮。
“王爺自己看,不就明白了。”
楚淮淡淡道。
“……這……”
喬安漠有些畏懼,剛纔蘇慕白狀如瘋魔的模樣還歷歷在目,她死命掐着他的力道,直到現在還疼呢。
他可不想貿然進去惹瘋女人。
“王爺,蘇姑娘是您的救命恩人,我想,您不放心想要進去,也是人之常情。”
楚淮提高了音量,將“救命恩人”四個字咬得格外重,引得八個保鏢齊刷刷地看着他們,喬安漠心中暗罵,好啊,這是在說如果他拒絕就是忘恩負義麼?!
“那是,本王可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喬安漠冷哼一聲,作勢拂袖,擡腳就進了門去。
楚淮脣邊泛起一抹冷笑,緊隨他身後,也走了進去。
喬安漠在門打開的瞬間,心跳還是極快的,他怕迎面就被蘇慕白掐住脖子。
所以他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身子也一個勁兒的往後縮,想要減弱自己的存在感。
可半晌,什麼也沒有發生。
他忍不住睜開眼,這纔看到躺在牀上的蘇慕白。
楚淮已經到了牀邊,探了探慕白的脈搏和鼻息,神色凝重。
“楚大夫,慕白她怎麼樣了?”
喬安漠瞥了一眼喝空的第四個碗,猜到她已經用完藥了,心頭不由暗喜。
“目前來說,情況穩定。但是藥性太烈,蘇姑娘會昏睡不醒,直到第二天。”
楚淮開口道,“王爺現在可以吩咐人給她放血了。”
“是是是!你們還不快來!?”
喬安漠就等着他開口說這句話呢,他對保鏢們使了個眼色,衆人便齊刷刷地來到慕白牀邊,將不大的牀榻圍了個水泄不通。
“王爺,放血這事我來做就可以了,不必要這麼大陣仗吧?”
楚淮冷冷地看着那些壯漢一臉戒備的模樣,輕哼一身,從袖中取出一把精緻的匕首,在蘇慕白白皙的手腕上不輕不重地劃了一道,頓時,暗紅色的血流了出來。
喬安漠忙命人拿了碗接着,血液一滴滴流下,映着慕白白皙得近乎透明的皮膚,分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