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成規的話裡流露出一股“我命不由我”的認命和順從,他並未從此怨天尤人一蹶不振,反而不卑不亢的接受了。既然不能逆天而行,爲何不好好享受剩下的日子。
不管是求神拜佛,還是逆天抗命,該來的總會來。
“小小,把手放開吧!”墨成規見姬小小倔犟執拗地緊緊抓着手術刀,手上的鮮血越流越少,疼惜之情油然而生。
“不放。”姬小小寡言少語,僅僅兩個字,一針見血般道出了她破釜沉舟的決心。
墨成規擡了擡手,發現雙手雙腳仍然被綁着。池裡的魚,籠裡的鳥,不能最後一次擁抱他心中最愛的女孩,墨成規寵溺的神情顯得有些失魂落魄。患得患失,人之常情。
“小小,我死了,對我而言纔是最好的,至少我不用再忍受那些研究員對我的折磨。況且這是我和墨守成之間的約定,你平安無事,我自願迴歸。我和墨成規本是同一個靈魂,不知所以被分割成善惡兩部分。我是純善,墨守成他是至惡。純真至善的我沒有完整的靈魂,不是完整的個體,所以小小……,我對你的喜歡不夠純粹,你能夠原諒我嗎?”墨成規情深義重,一字一句帶着深沉的愛意,如同密不透風的牢籠籠罩着姬小小。
姬小小莫名其妙被墨成規表白了,臉紅心跳,慌慌張張,手足無措。情況初遇,反應不知,回話如何,尚在沉澱。
過了一會兒,姬小小沉痛說道,“你找不到我的。”
手放開了。
墨守成意味深長瞥了姬小小一眼,鋒利的手術刀噗嗤一聲,穩穩刺入了墨成規的太陽穴。力度加大,手術刀沒入墨成規的身體裡,黑裡透紅的血液沿着後腦勺隱入小牀上。時間稍縱即逝,白色的牀單染上了死亡。
姬小小沒能等到墨成規和墨守成成功合二爲一,靈魂便消失回到了黑暗空間之中。空間一如既往黑魆魆,遠處是一座流光溢彩璀璨金色耀眼奪目的盤龍大柱建築物,建築物裡坐着一位黑氣繚繞的大人。
“姬小小,這次你讓我很失望。”大人伸手憑空一抓,身在百米開外的姬小小跨越時空,呆愣愣地站在金色大柱的外邊上。
墨成規一番真情告白,使得姬小小的腦袋長時間處於混亂不安。大人冷颼颼哼了一聲又一聲,姬小小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大人,你在說什麼?”姬小小毫無知覺火上澆油。
大人情緒外泄,憤怒下,氣勢驟現,如同實質的泰山壓頂,姬小小啪嗒一聲被壓倒在地。
“姬小小,你這次的任務雖然成功了,但也只是勉勉強強不盡人意。”大人火冒三丈,話裡話外皆是對姬小小的嫌棄。
姬小小趴在黑土地上,頂着巨大的壓力,承受大人的怒火,心中墨成規勾起的那點郎情妾意,如曇花一現輾轉即逝。
天大地大,性命最大,姬小小急急忙忙,恐慌說道,“不是的大人,實在是這次任務出現了很多意想不到的……。”
“閉嘴。”大人大吼一聲,黑暗空間陷入沉寂。
姬小小嘴巴緊緊閉上,內裡卻是腹議道,“任務完成不理想,又不是我願意的。記憶接收出了岔子,我又沒有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的神通,原主願望我當然只能靠猜了。說來說去,都怪墨成規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太深了。嗯,沒錯,都是墨成規的錯。”
“不要把自己的錯,歸咎到別人的身上。姬小小,事到如今,你還認識不到自己的不足和錯誤之處嗎?”大人神通廣大,姬小小的心裡話被竊聽無疑。
“可是,大人分明是任務……。”姬小小知道自己有錯,可是功過賞罰不能全是她一個人背啊!
“姬小小,不想聽你任何的狡辯。基於你這次任務不甚理想,上次所說的獎勵沒收,你走吧!”
大人心慌意亂擺了擺手,姬小小在黑暗空間尋不到人影。
姬小小的五感回來之時,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入耳中,腦中卻是回放大人的一番真心話,“姬小小,你要記住,你身在任務,便是紅塵一員。你是外人,也不是外人。”
姬小小幼年多災多難,爲了好一點兒的生活,她是百變女郎。她仗義執言過,她曲意逢迎過,她寧爲玉碎過,她委曲求全過,她剛直不阿過,她讒言佞語過。唯一的堅持,是不靠人不靠天只靠己。
作爲一個人,只要良心還未泯滅,他便不能無限承受來自道德的傾軋。所以,姬小小爲了心安理得,把所有責任都歸咎到其他人的身上。她,沒有錯。
大人看似嚴厲,實則是爲了她好,姬小小一清二楚。不就是要她感他人所感,不要憑心任性妄自猜測,她又不是癡傻天真。
然而多年的習慣使然,深感熨帖的同時,姬小小低眉垂眼東扭西捏,狂跳的小心臟躁動不已。輕輕拍了拍紅潤髮燙的臉頰,姬小小嘴角不假思索輕微上揚。
“師姐,師姐,你怎麼了?沒出什麼事吧?”少女頗爲咬牙切齒,眼眸中暗含幽深,眨了眨,清澈如初。
黃鶯出谷,鳶啼鳳鳴,婉轉悠揚,似水如歌。
姬小小被美音拉回現實,渙散的眼睛漸漸匯攏。此時她身在一處絕峰頂上,峰頂彷彿被人一劍削平,整整齊齊如鏡子平躺似得。周圍雲霧繚繞,亦幻亦真。高大挺拔老鬆四季常青,鮮豔翠綠花草長勢喜人。三個身着白衣的男女盤腿坐在蒲團上,微風吹拂,衣決飄飄,出塵脫俗,仙氣凜然。
景美,人美,仙境不外如是。
“師姐,是師妹出手不出輕重,誤傷了師姐,請師姐責罰。”剛剛出聲的少女躬身請罪。
姬小小還未接收原主記憶,正處於嬰兒呱呱墜地懵懂無知茫然無措的時候,張嘴不知說什麼話,乾脆閉口不言,一雙蘊含星辰的眸子,用X光將峰頂的二男二女由內到位掃射個遍。
嗯,長得真不錯,尤其是姬小小眼前那位彷彿受了千萬委屈正向她道歉的少女,十七八歲,已有仙姿玉色之貌,楊柳細腰之身。再給點時間發展發展,褒姒妲己在她面前都得俯首稱臣。
“蘇師妹,得饒人處且饒人。”說話的是一個男人,身旁放着一把長劍。站立起身,身材齊碩,長髮如墨,玉冠綰束。刀刻般精緻的容貌,如冰雪寒冷不近人情。
“師妹,小蘅也不是有意的,你身爲師姐,大人有大量,便原諒小蘅這一次吧!”話說得好聽,女人眼底卻是冷漠。眼角高挑,一幅瞧不起姬小小的模樣。
“是啊,師妹,小蘅還小不懂事,你就別跟她計較了。”話是對姬小小說,滿心滿眼望着被稱爲“小蘅”的少女。
姬小小眼神迷離恍惚,伸手指了指自己,“我,我似乎什麼也沒做,幹嘛全都成了我的錯。”
手指向自己,姬小小的眼睛順便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衣衫襤褸,破洞七八個,焦黑土黃,一應俱全,隱約見還能感覺到臉上傳來的疼痛。再看看眼前的少女,氣色紅潤有光澤,衣衫整齊霞光流動,一派吃飽喝足剛剛睡醒的樣兒。
------題外話------
求收藏啊,求收藏!
親愛的們,請再加把勁,94了,已經94了,再有六個就一百了。
成功在望,望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