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堂裡,趙老師猶如置身於臘月寒冬,止不住顫抖。爸爸趁着媽媽外出,對女兒欲圖不軌,難怪這孩子要跳樓了!
都是他的錯,他妄爲人師。
趙老師看向姬小小的眼神更憐惜一分,“木然,你告訴老師,你爸爸趁着你媽媽出去後,都對你做了什麼?你不要怕,老師一直在你的身邊,老師會幫你,不讓你被人欺負。”
姬小小哇的一聲,撲到趙老師懷中,感激涕零,熱淚盈眶,大發好人卡,“老師,你真是大好人。”
趙老師羞愧不已,他哪是好人!
“來,告訴老師,你爸爸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趙武元輕聲道。
吃一塹,長一智,趙武元斷然不敢有模有樣學教導主任魏紅芳,自以爲是,固執己見,管中窺豹,以小見大。
姬小小抖了抖肩膀,道,“爸爸他,他被我帶進房間,關上門,然後就對我……,嗚嗚嗚……,老師,我好怕。”
什麼?
趙武元怒火中燒,禽獸。
“不怕,不怕,老師在呢!”趙武元更憐惜姬小小了。
“嗯,老師你最好了。”
姬小小的臉埋在趙老師的胸膛,鼻孔一呼一吸,成年男子的氣息和教師的書香味縈繞不絕,令她雙耳赤紅。
“挺香的,噴香水了?”姬小小上下其手,光明正大偷摸趙老師,“很有料嘛!”男人洗得發白發舊的西裝下,是一具極具誘惑力的肉、體,肌肉線條流暢,一鼓一鼓軟硬適中。
“就他了?”
爲了確認最後一個條件,姬小小一不做二不休,乾脆丟盡臉面,小手如蛇纏上趙老師的腰,又猛然回縮到前方探了下去。
“以後幸福沒問題,就他了。”姬小小喜滋滋想着。
趙老師呆若木雞地繼續抱着姬小小,腦中混沌一片,理不出個頭緒來。驚駭,不可思議,以及一丟丟的小竊喜,百感交集的他,一個大齡未婚男青年,那啥啥好像被這孩子給捏了捏。
“老師,我不舒服。”姬小小再接再厲,她抱着趙老師,不知羞恥,得寸進尺,一點點坐上趙老師的大腿,故意地蹭他。
趙老師倒吸一口涼氣,連忙推開姬小小,站起身來,背對姬小小,微微躬身彎腰,大口大口喘着氣,像是在壓抑,又像是在放鬆。姬小小看着男人發紅的耳尖,蔫壞蔫壞的低聲笑了笑。
“老師,你不喜歡木然?”姬小小委屈道。
“沒有。”趙老師急聲道。
“那老師你爲什麼不回頭看看我?”
姬小小衝了上去,狠狠抱住了趙老師,“老師,我只剩下你了。”
就這一句話,讓趙老師不再糾結,心中狂風吹散迷霧,清明澄澈如雨後晴空,湛藍的天空透着乾淨的味道。
這孩子是受了傷,我又在適時時候恰巧出現,就好像是雛鳥第一眼看到的事物,便認定是她媽媽一眼,她依賴我,信任我,與正常的父女沒多大的區別。
趙老師好好安慰姬小小,仍由姬小小緊抓他的胸肌。
“咳咳咳……。”
不知過了多久,大廚推着一個小推車來,小推車上放着兩盤熱菜,一個小盆裝的大米飯,兩幅筷子和兩個碗。
小推車越來越近,香味撲鼻,勾引姬小小肚中饞蟲垂涎欲滴。
“餓了,快去吃。”
等姬小小吃飽喝足,趙老師提議送她到一位女老師宿舍住幾天。
“趙老師,不用了,我回家好了。”
吃飽了,人就想睡了,姬小小昏昏欲睡,說話有氣無力。
趙老師驚呼,“不行。”他看過她身上的傷痕,她要是回家,鐵定會被她的父母活活打殘的。明知山有虎,身爲好教師的趙武元放不下心,讓自己的學生偏向虎山行。
“可那終歸是我的家。”姬小小垂頭喪氣,“我還未滿十八歲,沒有身份證,不能獨立生活,我不會去,老師,你養我嗎?”
“我養。”
差一點點,這兩字趙武元就破口而出了。他雖爲夏木然的老師,可一男一女無血緣關係住在一起,免不了傳出難聽的流言蜚語。
最後,趙武元給姬小小買了一袋的零食,主動將人送回家。
原主家,一棟小房子,兩層樓,窗戶佈滿灰塵,遮住了視線。
趙武元敲了敲門,推門而入。
門內,夏家一家人朕熱火朝天吃着晚飯。
“媽,小賤人回來了。”說話之人是原主的妹妹,穿着粉紅色連衣裙,十二歲,模樣圓潤,滿嘴惡言惡語讓她面目可憎。
“哎,真的哎,真的是小賤人。”跟着叫“小賤人”的是原主的弟弟夏才,今年八歲,爲二姐姐夏青青馬首是瞻。
姬小小習以爲常,從進門開始變低着頭。
趙武元對原主心懷愧疚,事事想着補償姬小小,他捧在手中呵護還來不及的人兒,就被兩個沒有家教的小屁孩給罵了?
“夏先生,我是木然的班主任。”
趙武元目光轉動,直接找上一家之主——夏父。
夏木然的班主任,那可是天才高中的老師,大才子啊!
夏父慌忙站起來,手往褲子搓搓,才伸出爪子和趙武元握手,“老師,你好,我是夏木然的父親。”
趙武元不苟言笑,夏父暗自佩服,不愧是文化人。
至於爲什麼“不愧是”,那點破事就不追究了。
趙武元鬆開手,道,“我是來和你談一談木然這孩子的事的。”
“這妮子可是做了什麼錯事?”夏母拖來一張椅子給趙武元,恭恭敬敬親人坐下,“老師,這妮子皮粗肉厚,她做錯事,您儘管教訓。這不是有句話說是,不打不成才嗎?”
哎呦,不打不成才,我都會用成語了!
夏母洋洋自得。
趙武元皺起眉頭,“你平常便是這樣?”
夏母愣了半晌,道,“對啊!”
孩子不怪,做錯事,父母打打不是很正常的嗎?
趙武元心中怒火蹭的一下竄起,“夏木然雖然是你們的孩子,可她也是一個獨立的人,她做錯事,有不對之處,你可以說,可以教,怎麼能動不動打孩子?”
“她是我生的,是我養的,我打她怎麼了。”夏母不滿趙武元譴責的語氣,養不教父之過,她教育孩子有什麼不對。
趙武元看見夏母的神色,太陽穴暴起青筋,他三十二年的涵養,竟然一瞬之間一敗塗地。
說到底,夏母也是個厲害人物。
一旁,夏父高聲道,“滾進房裡吃飯去。”
夏母哆嗦了一下身體,驚恐地牽起夏青青的手,往二樓走去。
“媽,我還沒吃飽呢!”夏青青嘟起嘴,頻繁回頭,戀戀不捨看着桌上的白切雞,那香噴噴的白切雞,她才吃了一個雞屁股。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想跟你姐一樣?”
“不要。”夏青青縮起脖子,臉色蒼白如雪。
“知道了,還不趕跟我快走。”
夏母強拽夏青青,兩人的說話聲漸漸遠去。
一樓的餐廳,只剩下四個人,原主的父親,原主的弟弟夏才,趙武元以及出神發呆的姬小小。
“趙老師,娘們頭髮長見識短,不懂事,您千萬別介意。”
夏父躬身,哈聲哈氣賠禮道歉。
趙武元受寵若驚,急忙擺擺手,“沒事,沒事。”
夏父鬆了一口氣,目光熱切看着趙武元,好像趙武元就是一個行走移動的金人,夏父眼饞得很。
夏父熱情如火,弄趙武元不好說出重話來。一時之間,餐廳裡夏才的咀嚼聲清晰可聞。
啪的一聲,夏父一巴掌拍了夏才的腦袋。晚飯吃的好好的,半路打斷,吃個半飽的夏才憤憤不平,把筷子敲得叮噹作響。
“還懂不懂禮貌了?”夏父怒嗔雙眸。
夏才膽大包天,擺出一個鬼臉,“不懂。”
說完,夏才撒丫子跑了出去。
夏父羞紅了臉,臉上的笑容比哭還難看。趙武元識時務,回頭與姬小小小聲聊天。夏父張了張嘴,可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兒,夏父道,“老師,您要不要吃點。”
餐桌文化上場!
沒有什麼事是一頓飯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搓兩頓!
趙武元搖了搖頭,將今天中午的事統統告訴了夏父。
“跳樓?”夏父大喊,“你居然敢去跳樓?老子養了你十七年,你一根毛沒還給老孃,就想拍拍屁股走了。”
夏父氣得不輕,臉色漲紅,顧不了在老師面前的形象了。
姬小小躲到趙武元的身後,戰戰兢兢抓着他的衣服。趙武元側了側身,結結實實擋住了姬小小。
兩人配合無間,倒顯得夏父是個外人。
“夏先生,請你冷靜,發怒打孩子是沒用的。”趙武元安撫道。
夏父聽取趙武元的建議,胸膛激烈鼓動坐下,端起桌上的烈酒一口悶了。火辣辣的白酒涌入腸道胃部,夏父怒火更盛了。
“不行,這妮子不打,是要上房揭瓦了。”
夏父一把甩了酒杯。
姬小小大叫一聲,無聲流淚。
“夏先生,你身爲木然的爸爸,你爲什麼不先問一問木然爲什麼要跳樓?”趙武元想起了姬小小中午的話,“你趁着木然媽媽外出的時候,將木然帶入房間,又關上房門,這事有沒有?”
“有。”男人敢作敢當,夏父又何不敢說。
人渣!
趙武元冷冷看了一眼夏父,拿出電話,撥打警察號碼,“喂,是警察局嗎?我發現有人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