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爲戴着頭盔,穿着厚衣服就不會受傷了嗎?
都是一樣的,該受的傷還是會受,這些防護不過是心理安慰而已,就像她手中的槍,就能無視他身上的厚衣服,直接穿過他心臟或是他那驚慌的喉嚨。
“說,便利店裡面有幾個人”
男人沒想到她一個女人會有槍,看着那黑窟窿,瞬間頭皮發麻,就怕那槍會走火。
他臉頰兩邊的肉直往中間擠,一臉驚嚇過度後的討好,雙手觸碰那槍管,想把槍口挪一下,奈何怎麼都挪不動。
“大……大……美女,可以把槍移開嗎小的知錯了,你放過我吧!”
答非所問,看來是還想耍滑頭。
她如他所願把槍移開,男人粗壯的手臂迅速伸過來,想奪走她手中的槍,她也不躲,直用握槍的手捏住他手指頭,接着兩手並用,把他的胳膊向後一擰,直把他的腰壓彎。
這還不夠,她左手上一個用力,把他的胳膊反擰,直到聽見一聲關節錯位的聲音。
男人立刻痛得嗷嗷大叫,把便利店的人全喊出來。
總共是三個人,都是一樣的穿着,戴着頭盔,辨不出男女,區別是身高,剛好可以形成三個臺階,高低間隔差不多。
見那幾人出來了,她把男人往地上一扔,接着蹲在他身旁,拿着手中的槍,用槍管戳着他的心臟。
男人原本想從地上起來的虎軀一僵,瞬間像攤開肚皮的小狗,睜着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看她。
她沒有受他身上那股可憐勁感染,面無表情地扣動扳機。
“咔嚓”
一聲虛無的金屬撞擊聲。
許久未感受到預期而來的疼痛,男人睜開緊閉着的小眼,只見那位穿着運動服的女人對着他笑,笑得有些邪,像是惡作劇得逞後的微笑。
他口乾舌燥地嚥了口水,瞥見那把槍已經從他身上移開,他小心翼翼地動了動上半身,見她沒有反對之意,這纔敢從地上坐起。
紫華半蹲着的腳站直,俯身,她把男人從地上拔起來,友好地拍拍他的肩,接着拉着他的胳膊,又是一個用力,幫他把肩關節復位。
男人吃痛嗷了一聲,待她鬆手後,他擺了一下左手,見能正常使用,臉上一陣欣喜,像是忘了這一切拜誰所賜,連忙向她道謝。
紫華這麼一系列做法,典型是先給一鞭子,再給一顆糖,只是男人似乎沒看出來哪不對勁,還消了心中的邪念,友好的向她介紹自己的隊員。
加上他一共是三男一女。
女的外號叫小默,留着短髮,單眼皮,中性美。
被她打的男人叫大壯,是隊裡的隊長。
和他長得像,左側臉留着一道疤的是他弟弟,名叫二壯。
剩下的一個年紀二十出頭,身形瘦弱男人叫小海。
原來他們是地下賽車手的成員,末日的第一天,本是在比賽的,只是比着比着,突然看見圍欄外人吃人的景象,旁邊的對手也有點不對勁,他們幾人對了一下眼神,便騎着摩托車衝出賽車場。
上了大街,見路上行走着奇奇怪怪的人,一看就是電影裡演的喪屍,爲了逃命,便一路南行,跑到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加油站,這一住就住了三天。
其實突然有人造訪,他們也怕,怕被搶物資,於是就叫大壯出來打頭陣。
“呃……其實我剛纔說的話也不是真的,只是見你穿着斯文,又開着輛高檔車,就想嚇唬嚇唬你,把你嚇走,沒想到你朋友病得那麼重。”
大壯說着眼睛飄向躺在角落的白卉,見她滿臉通紅,嘴脣發乾發白,豆大的汗不斷從額頭冒出,明顯十分痛苦,他看到了,臉上滿滿的都是自責。
“她不是我的朋友。”朋友這一詞對她而言有些陌生。
聽到她這句話,大壯臉上流露出錯愕的表情,直愣愣地看着她走到一個角落躺下。
不是朋友,又不是姐妹,那爲什麼要同乘一輛車,而且還是在她被咬了的情況下。
雖然他們那時並未在市內多逗留,可喪屍身上帶有病毒,可通過唾液傳播,被咬後會被感染這點,他們是知道的。
既然不是朋友,那爲什麼要冒着被感染的危險,把她留在身邊,要是他,一定會事先把她殺了,省得留有後患。
大壯想不明地撓撓頭,向角落瞄了一眼,見她側着身,看不到這外面的情況。他邁着敦實的步子,一步步走到白卉身旁,認真全面的檢查她身上的捆索,確認沒什麼問題,夠緊了,才走到門邊守夜。
夏天天暗得晚,再加上是末世,此刻都晚上八點了,天空仍泛着一絲灰白。
不算太光,可以入睡。
末世的夜晚沒有光亮,又不知會不會出現什麼夜行動物,有人在外面守夜,是最安全的做法。
現在加了兩個人,雖有一個病着,但一晚有十個小時,每人睡八小時,守夜兩小時,安排得倒也合理。
新成員特別優待,紫華是在四點時被小默叫醒的,剛好連續睡夠八小時,且還可以早起晨練。
等她鍛鍊完大壯他們也睡醒了,託她的福,他們可以多睡一小時,因肚子餓的頹廢消去不少,就是不知道她帶來的那位被咬的女人,會什麼時候變異。
所以大壯一起來,就上前查看白卉的狀態,只見她雙眼緊閉,臉色潮紅,手上的咬痕倒是結痂,她看起來就像普通發燒一樣。
不過還是存在着危險。
他的小眼閃過一絲陰鷙,如果她真變成喪屍,不管紫華手上有沒有槍,他一定會把她殺了。
此刻大壯周身散發着涼氣,但不及紫華身上的冷,他側頭,只見她拿着顆白色藥丸,也沒有灌水,把藥放進白卉嘴裡就算完事。
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見人這樣喂藥的,如此冷淡和隨便,看來她和這被咬的女人,真的不是朋友,反像仇人多一點。
其實紫華如果不是見白卉燒了一天都沒好,怕她就這麼發燒燒死了,她纔不會給她喂如此珍貴的阿司匹林。
淡淡地看了白卉一眼,她從地上站起來,只摸了一下貨架,就蹭了一手的灰。
這個加油站比較偏僻,平時來往車輛不多,擺放的東西本就少,大多都是飲料之類的,還有的就是些小零食,根本撐不了飽,大壯他們在這住三天,便快要把這裡吃空了,現在只吃剩飲料和齁甜的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