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氣溫是如此的高,就算是清晨也未能倖免,幾人坐在沙上,沒一會便如烤架上的魚,渾身流的都是汗水,可是都這樣了,吳菲菲還是阻止他們進入帳篷休息,任由他們在陽光下浪費身上的水份。
酷熱和口渴在摧毀理智的門,熊雲飛他們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起來,此刻他們的心裡只有兩件事情在想着:一是要不要繼續爲了討好吳菲菲而忍受這份炙熱。二是長期在太陽低下暴露和忍受口渴和飢餓在太陽下行走,哪個比較難受。
可憐的熊雲飛他們血糖都跑去維持他們在酷暑下行走了,還要分點給大腦思考這個模棱兩可的問題。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腦子就越懵,如果說他們剛纔還能想都不想就回答一加一等於二,那麼他們現在恐怕得先想個三秒,才能反應過來一加一真的等於二。
不多時,坐在太陽底下的休息非但沒人把他們的腦子想明白,反而更混亂了,思考過度加上熱氣的襲擊,他們的頭除了有些昏昏沉沉外,還有些痛,像有人拿着個冰錐子不斷往腦神經裡砸。
吳菲菲雖然想法沒有他們多,或者說她是什麼想法也沒有,反正空間在她手,她想什麼時候吃水果就什麼時候吃,絕對不用擔心飢餓和口渴。不過長期被太陽強光照射着,她身體本就嬌弱,也就就算沒有過度用腦,還是因那熱氣而頭痛欲裂。
她開始拿出更多衣服往頭頂上放,“我覺得我們休息得已經夠多的了,應該要上路了。”
既然她不能享受帳篷內的涼氣,那紫華和卡爾琳娜她們也不能享受。再堅持一會就好,她就不信她們在這片沙漠中她們能忍受沒有水喝,肚子空空,或許再過一個小時,最多半天,紫華便會哭着喊着求她和她做交易。
她眼神篤定的看着熊雲飛上前進入帳篷去叫她們。
“這裡面可真舒服。”
熊雲飛在過了布門後纔敢小聲的嘆了一句,由於缺水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啞,就像生手硬要拉小提琴時發出的聲音,刺耳又鈍實,不費些心思的去聽根本聽不出他拉的是哪個音。
紫華看見他進來,她挑了一下眉,卻並未阻止他繼續向前挪動的腳步,讓他多吸一會這裡清新怡人的香味,讓這份舒適散發着罌粟花的滋味,好讓他的癮再次從心尖破土而出。
卡爾琳娜背靠着身後的軟墊,顯然是明白了紫華的用意,她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姿態慵懶得猶如誘惑海盜船上的海盜休息的精靈。
熊雲飛也確實被誘惑到了,因爲紫華和卡爾琳娜看起來絲毫沒有被飢餓擊敗,反而因爲得到了充分的休息,雙頰紅潤,嘴脣光滑,沒有像他們那樣將要爆出血的裂痕,他現在都不敢張大嘴巴吃東西了,就怕原本就繃緊的皮會因他誇張的動作裂開。
“你們能在這歇着很舒服吧!”熊雲飛乾笑兩聲說道。
魚兒上鉤了,他這是想和她們談談的意思。紫華把撐着頭的右手放下,把左手擡起來,換左手撐頭,以便更好的觀察熊雲飛的臉部情緒。
篷內粉紅色的背景爲她鋪上了一層粉色的光,讓她身上的清冷加了絲人情味的柔和,她不急不緩的點了一下頭,非常的傲慢等待熊雲飛接下來要說的話。
熊雲飛沒有讓她久等,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帳篷內的冰涼,再用分泌出的唾液潤溼了乾裂的脣部,確定它們不會因爲他的突然張嘴而爆皮,他才用勸說的口吻勸道:“紫華,不如你還是答應吳菲菲的提議吧!這樣你好大家也好,我們就能像前兩天那樣,即能食物充足,又休息好的橫穿這片沙漠,何苦要捱餓呢?”
“捱餓”紫華歪了一下頭,像是完全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難道你們以爲吃那幾個果子就能充飢嗎?那我問你,你現在有真真切切的飽腹感嗎?”
熊雲飛搖頭,他確實沒有,體內的水份都轉化成汗水排出體外,再加上是易消化的水果,一進肚子裡,不到半小時那令人感到幸福的飽腹感就會消失不見,隨之而來的酷熱更是主宰了他們所有的感官。
正因此他們才如此渴望着休息,不是單純坐下的休息,而是能暫時躲避酷暑的休息,他們不想被活活曬成肉乾,現在顯然的是紫華不接受吳菲菲的交易,所以她們纔會被孤立起來,而他們也不被允許和她們有什麼過度接觸。
紫華看着熊雲飛在搖頭後繼續理所當然看着她們的表情,她在心裡嘆氣,“看來你到現在還沒完全明白過來,吳菲菲能和我做交易,反過來的我也能給她提出條件,讓她和我做交易,換句話說我們不是被孤立起來,而是被分成了兩個派別。”
“一個撐控着食物,一個掌控着舒適的休息環境。接下來就看你們怎麼選擇了,是要去她那邊還是來我這邊,你知道的,少數服從多數,如果我們能把吳菲菲單獨孤立起來,或許我們也不用擔心食物的問題。”紫華說,說完她從羊毛絨上站了起來,經過熊雲飛身旁時,她輕輕拍了拍他有些粘膩的肩膀,“好好想想吧!今晚給我答覆。”
說着她擡了一下頭,姿態高昂的跨出帳篷。帳篷外的吳菲菲一臉緊張的看着她,熊雲飛進去實在是太久了,這不得不讓她懷疑他們是說了什麼話,達成了什麼共識,這才久久未出來。
紫華看着她緊張得繃起來的雙頰,眸子淡淡的掃過權建民和孫景洋,顯然他們也在想熊雲飛爲什麼進去了那麼久,是不是和她做了什麼交易,紫華像是回答他們心中的問題,她點了一下頭,非常有趣的看見權建民和孫景洋深受打擊的愣了一下。
這時熊雲飛尾隨着卡爾琳娜出來了,紫華嘴邊擒着意味不明的微笑,走到帳篷旁,在吳菲菲飽含怨恨的注視下,按了一下黃色的按鈕,把帳篷收了起來。
原本發脹的帳篷立刻像泄氣的皮球,一如吳菲菲乾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