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華把那個紅果果放進一堆泛黃的果子中,轉身回了房。
七環山上的日子清靜,郭宏義自那天下山過後,就沒再問紫華該吃什麼了,每天靠着那些靈果,還有潛心修煉,用時不到半年,他已靈力大增,達到了紫華的四分之一。
他的靈力大增了,紫華自是高興的,也不拿些稀奇古怪的蟲子嚇唬他,清閒時一般都去山洞後頭待着,坐在樹幹上看書,口渴了就摘一個桃子吃。
滿園的桃花都是她親手種的,當然不是現在的她而是以前的她,只可惜,她沒等到那個可以陪她一起釀桃花酒的人,只等來了一個情劫。
“紫華姑娘,洞外來人了,我只認得百里鴻遠,他說想見你。”
半年的修煉,沒有讓郭宏義記起以前的事,只抹去了歲月的痕跡,讓他看起來比以前更年輕了。
紫華聞言,從樹上下來,來到了山洞,這纔看清了來人,是百里鴻遠和他的一些弟子,兩個丫鬟,以及被丫鬟挽扶着的百里慕晴
看清那人發間的銀絲,還有頰上的細紋,紫華有些怔然,一別不過半年,沒想到再見時,百里慕晴已從青蔥少女,變成了步入中年的大媽,雙眼中的靈動已不在,只剩飽經風霜折磨後的黯淡。
可是這一切的轉變不過半年而已。
郭宏義也不相信自己的結髮妻子竟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大至少兩輪,在聽到百里慕晴喚他爲相公時,他頗爲受驚嚇的向後退了兩步。
這般嫌棄的表現更是傷了百里慕晴的心,惹怒了百里鴻遠,不過百里鴻遠見百里慕晴在場,努力把身上的怒氣遏制住了,攬緊百里慕晴的肩以示安慰。
郭宏義看着相擁着的百里慕晴和百里鴻遠,倒覺得他們更像夫妻,至少比他和百里慕晴站在一起更像。
紫華環顧了一下衆人,見他們都默不作聲,她打圓場道:“百里掌門此次前來,所爲何事?”
百里鴻遠鬆了一下手,想說是百里慕晴思夫心切,剛病好一點可以下牀便急着想見他,可這等兒女長情的事怎可拿到明面上說,況且剛纔郭宏義還明顯的嫌棄他女兒。
他沉吟了會,換了個說辭道:“其實也無什麼大事,只是最近慕晴的病情好了點,便想帶他出來走走,又想到了你們在這修煉的事,便上來看看。”
“原來如此。”紫華讓了一下道,“那你們進去坐會吧,剛好他們夫妻倆也可以聊天,見一下面,畢竟修煉忌慾念,兒女之情的事還是少放心上爲妙,這次見了,下一次見面又不知該等到何時。”
百里鴻遠拉着百里慕晴進了山洞,山洞佈置簡陋,這一大羣人又是弟子又是隨從的,自是坐不開,百里鴻遠也覺得自己有些誇張了,遣了一半的人出去站着,自己和百里慕晴在石凳上坐下,其餘人則在一邊站着,這纔沒有顯得過於擁擠。
百里慕晴環顧了一下洞內的環境,直覺這裡還比不上她家的馬廄,眼底不自覺地浮起了鄙夷,又想到紫華一直都和郭宏義住在這,孤男寡女的,難免在心裡起了疙瘩,說出來的話也有些尖酸刻薄,咄咄逼人。
“青顏掌門怎麼也住這?不用回你們的門派嗎?”
紫華指導郭宏義儘快修煉出金丹一事是百里鴻遠拜託的,聽見自己的女兒提出這種話,他當即羞愧扯了兩下她的衣袖。
百里慕晴不明白這個中原由,她只見紫華半風未見,依舊風姿猶存,想到自己容顏已被病痛折磨的不成樣,心生嫉妒,又害怕郭宏義會對紫華生出什麼別樣的情緒,便想唬住紫華,讓她別起什麼意。
她扒開百里鴻遠拉着衣袖的手,一臉正宮樣審視着紫華。
紫華輕笑,長長的眼睫毛掩去了眼底的輕蔑,當真覺得郭宏義是個香餑餑,誰都喜歡他。
“七環山上靈氣盛,環境又清靜,我往常也不愛在如顏派待着,把事全交給下面的人,習慣了在這邊長住。倒是百里小姐,如若捨不得你的夫君,介意的話,讓他回宗玄門也是可以的,我並不會介懷。”
百里慕晴想應好,被百里鴻遠攔住了。
郭宏義現在身上的靈力比初時有多強,他是感受得到的,只用了半年時間就達到了這個效果,相信金丹煉成之日是指日可待,這在宗玄門是絕對煉不出的。
而且郭宏義失憶前想要非禮紫華的事,他是知道的,若她真起了要和郭宏義在一起的念頭,那時早就在一起了,根本不用找他幫忙捉拿無恥之徒。
如今她能不計前嫌,爲了他女兒的病情,輔助郭宏義早日修煉出金丹,他已十分感激,對他們兩人的關係哪有懷疑之意。
怪就怪在自己的女兒過於無知,這些天他一直沒把郭宏義當初做的事告訴她,連失憶都不曾告訴,只說他爲了她的病正在潛心修煉。
想到郭宏義和她的事,他嘆氣,怪自己當年不該被那妖魔迷惑,修煉魔道,讓郭宏義自幼便帶有邪氣。
他拱手以示歉意,“青顏掌門莫怪,小女說話向來直爽,多有得罪,我這個做父親的,向你賠罪了。”
“無恙,我說的也是真心話。”紫華把沏好的茶放下,“對了,這洞後有一片桃花林,百里小姐要不要和郭公子到那逛逛,說些悄悄話。”
百里慕晴臉上的鄙夷之色有所緩和,在郭宏義還未有所動作前,率先拉了他的手出去。
郭宏義當然知道百里慕晴是他的結髮妻子,可看着她那張臉,他實在喚不出小姐娘子這種詞彙,只喚她爲“喂”。
“喂,你先鬆開手好嗎?這拉着你不覺得丟人嗎?”
百里慕晴以爲他這是兩人大半年沒見,一時害羞了,過不了一會便會求着她和自己親近,便聽話的鬆開了手,一人走在前頭逛着。
前面有一枝盛開得異常繁麗的桃花。
百里慕晴見此,心念一動,把手握住樹枝的光潔處,手一個用力,擼下了那枝上所有的花瓣,並向郭宏義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