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的天空,今天是紫華將要離開公司,回到深藍的前五天。杜清潤爲了感謝她在這段時間的付出和努力,舉辦了一個小團遊,邀請的成員都是一些公司高管。
遊玩路線十分簡單,考慮到只用週六一天的時間,所以基本上也沒有走遠,就在高爾夫球場一些高級場所轉悠着。
大家玩的很是歡樂。
杜清潤看着玩得十分開心的職員,雙眼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紫華,最後還是乘慕容千雪正在專心玩時,扯了扯紫華的衣服,把她喊了出來。
兩人一起在路上踱着步。
附近種着參天大樹,璀璨的陽光避開綠葉,投落下來,在紫華飄逸的黑髮上撒下點點星光。
杜清潤突然覺得兩人就這樣默默的走下去,也是十分閒適自在。
在她的身邊,他總能找到安穩和平靜,不同於與慕容千雪相處時的小心翼翼和偶爾的抗拒。
至於爲什麼會抗拒,他也不大清楚,就是覺得自己如果順着她的意思去生活,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你……真的要走了嗎?”
他不想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只是時間有限,有些事情想問的,不說出來可能永遠都沒有機會說了。
之前不是說過了,怎麼又問。紫華眨眨眼,“嗯,還有五天就回去。”
“五天,還真的是五天。”杜清潤悵然看着遠處鮮麗的花,眼中有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的情緒,“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了,對吧!”
“嗯,不會再見了。”
“那行,我知道了。”杜清潤深吸口氣,似乎想把什麼東西給壓下去。
不是一長串的靜默。
前方有一輛汽車正在駛來。
紫華讀懂了杜清潤心裡的不捨,知道他這是打算放棄她,繼續和慕容千雪在這裡生活。
也許他心裡是有那麼一點點想要跟她回去深藍的,可是那一點點抵不過他對慕容千雪的愛,所以他寧願沉默着。
真複雜。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得不下一劑猛料了苦肉計。
紫華輕輕閉上雙眼,感受着夏天的風拂過臉上時的溫柔,手不自覺輕撫脖子上的卡爾達之戀。
剛還筆直向前行的汽車,拐了個彎,偏向了他們這邊的軌道。
車子移動速度非常快,根本不給人任何閃躲的機會,在那千鈞一髮,車子將要撞向他們這邊的時候,紫華上前跨了一步,擋在了杜清潤身前。
風靜了,剛還吹動着的樹梢不動了。
有血從紫華的身上流出,司機慌了,杜清潤也慌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紫華竟會在如此危難之時擋在自己的身前,不惜拿自己的身體做肉盾,幫他擋住疾馳而來的車。
醫院。
紫華躺在病牀上,雖然知道醫生已經給她打過麻藥,可她的腿還是突突的疼。
外面烏雲密佈,正在下着雨,雨聲掩蓋住了嘈雜的聲音,讓一切顯得十分安靜。
病牀旁沒有人。
她好像賭輸了,一直以來她都以爲自己自己能贏,其實哪有這麼順風順水,是她過於自信,活成自己都不喜歡的樣子,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爲什麼要有心願。
收回來的網被扎出一塊大洞,網破了,魚兒自然也逃走了。
她知道這次的心願擁有非常大的難度,存在着某種逆天而行的難度。
已經走到這了,還是不行,接下來該怎麼辦。
“小姐,你終於醒了。”何媽手裡拿着個花瓶走來,瓶內插滿了豔麗的玫瑰。
玫瑰花不僅紅豔,散發出來的香氣也十分迷人,讓人心曠神怡。
何媽把花瓶放在了房內最顯眼的圓桌上。
紫華擡了一下頭問道:“何媽,你怎麼會在這?”
“是少爺讓我來照顧你的,你現在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何媽說着把她從牀上扶起,還拿了塊枕頭給她墊背。
“嗯,感覺還行。”
何媽溫柔的用手幫她把臉頰兩邊的頭髮拂向耳後,“沒事就好,餓嗎?餓了的話,我剛從杜宅熬了粥回來,要吃嗎?”
紫華點頭,何媽是收養杜清潤的養父的奶媽,雖現在已有五十多歲,可是身體還是十分硬朗,她說想要吃東西,不用花五分鐘,牀上的小桌上便擺滿了營養餐。
她沒有詢問杜清潤去了哪裡,只是在安靜又認真的吃着東西。
她不問,何媽似乎覺得怎麼也得解釋一下杜清潤的去向,便道:“少爺說公司出了點急事需要處理,要晚點才能回來看你。”
紫華點頭,“沒關係,我只是腿受了點傷而已,又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他又不是醫生,沒必要親自來看我。”
“小姐你這話可說輕了,我聽少爺說,當時有一輛車衝向你們,你是爲了保護少爺才受的傷。幸好醫生說你只是受了點骨折,不然少爺肯定得要內疚一輩子。”
紫華不語,靜默了一會後,她問道:“醫生有說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嗎?”
“傷筋動骨一百天,幸好你這傷得也不是很嚴重,不過醫生說了,你需要靜養一個月才能出院。”
紫華聽完何媽這話,突然感覺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行動不方便,任務又還沒完成不能離開這個世界,得躺在病牀上度過漫長的一個月。
這簡直是在懲罰她。
一個月不能隨意走動,由主動變成被動,男女間的磁場又邪門得很,一個月足以讓她之前的努力全部都被浪費。
紫華心煩的躺下。
何媽見她剛吃飽就躺下,心有些急了,“小姐,你剛吃飽飯不能立刻就躺下,對身體不好,還是坐起來,讓胃內的食物得到充分的消化會比較好。”
所有的努力全部被打成水漂,消不消化都無所謂了。
紫華是這樣想的,可礙於何媽硬要用手把她給托起來,她還是坐起來了。
那天,杜清潤是在晚上七點多時纔來看她的,他臉上的表情非常不好,衣服也是皺巴巴的,頭髮有點亂。
從早上到現在,兩人不過才隔了八個小時不見,他已經從西裝筆挺變成失足青年,這變化實在是太大了,看來公司裡發生的事情一定很嚴重,嚴重到他連自己的形象都忘記顧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