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殊榮,不過是因爲她身後逐漸上位的段家。
段家原本也不過是一個幾品武將,後來不知怎麼了,突然走到皇帝跟前,並且委以要職,身份一路飆升,可謂是官途坦蕩,羨煞無數人。
“王妃的意思?”章榮祁這次開口了,他隱隱猜到了事情不簡單,希望……不要太刺激,畢竟他還是個少年啊。
“知道段氏,段家應該也知道?”南書兒又問。
當然……兩個人乖乖的點頭:“知道。”
就算不肯承認,卻還是不得不承認,遇上這個女人,平時的橫,都被壓制的死死。
不用想象,他們心裡很清楚現在這副模樣有多慫。
南書兒沒有出聲。
章榮祁猶豫了半會,試探的出聲:“段家如今也算武將一行列有頭有臉的人物,段家主雖然在朝中官居二品,並沒有任何實權,可因爲兩個兒子在外塞駐守要地,皇帝對他異常看重。”
見她沒有出聲,他繼續道:“王妃的母親……咳咳,在家排行第五,上面有兩個嫡兄,一個嫡姐,一個庶兄。”
“鎮守外塞的兩個兄長,一個是庶三子,一個是嫡次子,長嫡子因爲家族原因,被留在皇城,官居四品,與他父親段家族在朝中駁有人緣。”
別看章榮祁揹着紈絝的名聲過了這麼多年,可因爲屬龍的原因,不但是斂財專家,更喜歡蒐集研究人物資料,從古通今,自然包括現在朝中的人物資料,瞭解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章候家這麼寵他,不是沒有原因,這人雖然愛惹是生非,可還是有可取過人之處。
南書兒還是沒有開口,章榮祁只好接着說,而且越說越興奮,可謂是揮袖高談闊論,滔滔不絕,猶如綿延江水。
“據本人的研究,這段家近十年,絕對是行了大運,可謂是勢不可擋,一飛沖天。”最後,他用一句話收場。
沒有錯,家裡出了一個丞相夫人,一家子更是爲國家重用,朝野上又是人際交往不衰,無論是那一樣拿出來,絕對是逆襲沖天了。
王威龍看着他,沒有說話。
南書兒沒有看他,可確實是認真聽的。
章榮祁話說完,頓時有一些尷尬的放下袖子,“王妃,還有什麼需要問的嗎?”
“沒有了!”南書兒似乎對他的瞭解很滿意。
她的人也去調查過,該瞭解的早就瞭解的七七八八,剩下的根本無需要了解。
事實上,她一直未觸碰,只是覺得分身乏術,時機未到。
如今……這兩人……倒是遞了一把好刀給她。
南書兒長如蝴蝶的睫毛彎彎,閃過一抹弧光,勾脣淡淡吐出一句話:“還記得你們說過的話嗎?”
什麼?
章榮祁和王威龍這次是真的猜不到她想幹什麼了!
“將功贖罪!”她一字一頓道。
“這……跟段家有什麼關係?”章榮祁沒由來的覺得危險逼近。
王威龍雖然沒有開口,可一雙英眉抿的很深,猶如打結。
“無月……如今成了這樣,皆是段氏的手筆。”大家族隱秘的事,南書兒卻說的分外天高雲淡。
似乎她真的不在意。
真的不在意……見鬼的不在意。章榮祁心中唾棄,臉色徒然一緊。
王威龍也隱約猜到了,拳頭緊握,那是一種悸動。
段氏還是貴妾時,因爲家族的一步一步向上,她的野心也跟着膨脹,怎麼甘心繼續爲妾。
比起其她人用下毒陷害的手段,她顯得更高明一些。
既然是帶了苗疆的蠱回來,不但如此,還用了苗疆秘事的蠱樹,深埋在南無月母親的院子裡,培養成參天大樹。
而別人不知道那是什麼樹,苗疆距離這裡有多遠,她根本不怕被發現。
而別人更不知道,這蠱樹下種了多少蠱蟲。
南無月和她母親身上應當是被人放了特殊香料,每次深夜時,那些蠱蟲會從樹上爬出,進入她們的房間……
這些,南書兒都不知道,後家還是再遇玄冥,看見他手裡拿着的書,才知道事情怎麼回事。
如果猜的不錯,那顆幼苗的蠱樹和蠱蟲,應該是段氏鎮守要地的好哥哥,在外頭給她搜刮來的好東西吧。
“你們不是要將功贖罪嗎?”南書兒彎了彎脣:“毀了段家的飛天大運,讓他們破落無戶,這也算替無月報了仇,不正是最好的將功贖罪?”
章榮祁:“……”
王威龍:“……”
“王妃你在說笑?”章榮祁僵硬的扯痛着雙脣的肌肉。
他們只是一個少年啊,還真當他們是天子呢,一句話能定朝臣生死?
“王妃,我們做不到。”王威龍很實誠的回答。
“本王妃找你們,自然是因爲你們做得到。”南書兒毫不急切的眼神。
章榮祁和王威龍這纔有一點意識,這真是入了這個女人的圈套。
“王妃,你真是太看得起我們二位了。”章榮祁笑的比哭還慘。
“……”王威龍什麼也沒說,可表情已經代表一切,您真的是太高看了。
“不,只要你們聽話,自然能做得到。”南書兒笑的一臉慈愛,眼底卻是冰冷的寒意。
意識到危險的兩個人,頓時連推拒的話都不敢說,唯有僵硬的問。
章榮祁:“王妃,真的不是在開玩笑,畢竟那是你的母親。”
段氏是丞相府的當家主母,而南書兒是段家的女兒,不是親生,自然不奢望兩個人有什麼母女情深,可畢竟是嫁爲人婦,總要顧忌利益最大化吧?
“本王妃要動她,她就什麼都不是。”南書兒說完這句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還真的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眼看她要離開,在門還沒打開時,王威龍終於鼓起勇氣的開口:“王妃,若是我換了一個方法將功贖罪,是不是和令妹的婚事……”
“自然,等事成之後,我會親自上府,同家母說清楚。”
也就是現在不能說!
這也是爲什麼,她剛纔任由她們誤解的原因!
其實從一開始,她算計的就是這個,由王家和章候兩家,對付一個段家,簡直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