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穿藍色袍子的男子和一個身穿青色的男子爭辯思想覺悟,可謂是妙語連珠,根本不用想象,都知道這日後在朝堂上,那是一個怎麼樣劍拔弩張的畫面。
“丞相好福氣,沈大公子乃是天下第一公
子,又得新科狀元郎這樣的佳婿,可謂是羨煞我等啊。”
一個老臣羨慕不已的出聲。
他的聲音引來無數人的附和。
鍾芳華聞言,忍不住多看了兩個人一眼,猜測那個人是狀元郎。
“藍色衣服!”一旁的沈墨玦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態變化,見到她的眼裡劃過疑惑,出聲提醒。
鍾芳華淡淡瞥了他一眼,朝藍色衣袍的男子認真看了過去。
不過幾眼,她的眼底就露出絲絲失望。
本想着沈徽鸞這樣眼高於頂,自命不凡的女人肯低頭下嫁的男人,又是狀元郎,應該不差那裡纔是,卻沒有想到這麼一般。
只見藍袍男子負手凜冽對立,口飛橫沫,每一次吐詞都是詞句精準,論才華絕對是有的。
一張臉白俊秀氣,眼角偶爾劃過文人的傲氣,顯得幾分不近人情。
俗話說,文人傲骨,有的不過是傲骨,而非傲氣。
半個鍾後,青袍男子悻悻然下臺。
全朝鼓掌,一些人激動的拍掌叫好,讚不絕口。
鍾芳華附和的鼓掌,卻並沒有出聲。
寧雲?釗眉目飛揚,一臉意氣風華,偏偏他還轉過身,無比卑謙的對聖上開口:“微臣不才,獻醜了。”
鍾芳華無語的端起桌子上的茶,默默的喝了一口,低頭淺笑,傾城的容顏看出來任何情緒。
百里長安對這些一向不放在心上,他淡淡的開口:“日後爾等同殿共事,共爲百姓謀利,造福百姓,這纔是正道。”
呼啦啦一羣人跪倒,連稱陛下英明。
一直沒有出聲的紫蘇女王突然好奇的出聲,“這位狀元郎大婚不久,娶得千金,聽說正是丞相大人家的嫡小姐?”
沈丞相被點到名,帶着一絲受寵若驚的站起來,俯首出聲:“正是!”
“沈家真是名門望族,不但有沈大公子這位天下第一公子的才子,女兒嫁與狀元郎,可見丞相大人平時一定品性兼修。”
紫蘇女王溫和的誇讚,她的話明明和剛剛那些大臣羨慕時說的話大同小異,可這些話從她嘴裡說出來,讓人聽着真摯而舒服。
沈丞相謙遜的搖頭,卻是笑容可掬,“紫蘇女王在四海盛世皆富有盛名,您纔是大能者。”
紫蘇女王搖了搖頭,“紫蘇國鮮有貴國這樣的人才,還真是讓本女王好生羨慕。”
其他人紛紛出聲安慰,恭維聲不斷。
紫蘇女王含笑迴應,她蒙着面紗,眼睛裡的笑意卻是做不得假,轉頭溫和的對百里長安出聲:“貴國陛下近日的身子可是大好了?”
大殿頓時安靜了下來,衆人低着頭,豎耳傾聽。
鍾芳華握着茶杯的指尖微顫,擡頭瞥向百里長安,對上他浩瀚無垠的眼波,眸光閃爍劃過怪異的朝紫蘇女王看了過去。
紫蘇女王眨巴着大眼,對上鍾芳華的眼神,友好一笑。
鍾芳華微笑的收回視線,心中卻是閃過怪異。
“多謝紫蘇女王記掛,朕的身體已安好。”百里長安淡冷的回答,如玉雪顏的姿容,尊貴睥睨。
紫蘇眨着眼睛繼續看着他,帶着一絲肆無忌憚,偏偏她的眼神並無任何惡意,只是很單純的看着:“陛下可以多喝一些水,切記不可太過操勞,人生病,大半是累出來的。”
他國女王都如此關切我朝陛下的身體,他們這些大臣怎甘落後?
於是呼啦啦又是跪求聖君保重龍體,纔是朝堂社稷之根本。
當然,鍾芳華和沈墨玦齊齊落後了一步,等人都喊完了,她們才跪下。
“都起來吧!”百里長安淡淡的揮袖,優雅的開口:“朕的身體,心中有數,爾等無數掛念。”
跪在地上的鐘芳華臉色紅了紅,她想到男人精壯有力的身材……
很難生病纔對。
紫蘇女王關切過後,轉移話題,讓切磋繼續。
雖然是他國女王,可能是天生的交際能力,她只是坐在那裡談笑風生,幾句話就已經掌控了局勢。
鍾芳華髮現這個現象後暗自心驚,能坐上紫蘇女王,當然不可能是平庸之輩。
一輪下來後,紫蘇女王突然像瞭解了大概一般,點評出了幾句話,還真是句句精準,讓人刮目相看,這紫蘇女王雖爲女子,胸襟卻是一點都不輸男子。
“聽聞明德公主乃是貴國第一才女,不知道朕能否有幸一見她的才識。”
紫蘇女王突然站起來,高殿之上,對鍾芳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氣而友好。
鍾芳華心底終於涌出一股不舒服,這個紫蘇女王看似溫和,所行之事卻是咄咄逼人,她顯然習慣了這種高人一等的掌控。
“女王過獎,那不過是一些沒有根據的誇讚,怎能當真!”她站出來,語氣顯然冷了冷,並不給面子的回絕了。
衆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這麼好的機會,她怎麼回絕了。
若是一個女子,在才子大會揚名,鍾芳華的名氣可不是陽城第一才女這麼簡單,可就能和沈墨玦同樣被天下各國人熟知。
這是多少學者夢寐以求,卻是求而不得的機會。
現場議論紛紛,寧雲釗違禁正坐,目不斜視,眼角卻是有一絲不屑劃過。
爲什麼回絕,當然是因爲名不其實。
“哦?”紫蘇女王訝異她的神態變化,心中卻是不以爲意,聲音不變的開口:“明德還真是自謙。”
鍾芳華淺笑並不答應。
她的話鋒一轉,“貴國人才輩出,卻是如此畏畏縮縮……”
“倒是本女王唐突了。”她沒由來的淡淡來了一句。
衆人心驚,她什麼都沒有說,卻也表達的很明白,這是不歡迎她呢。
這種事情可大可小,輕則兩國關係就疏遠了,重則焉有可能引發兩國崩盤,戰事一觸即發。
鍾芳華脣角的笑容冷了冷,她當然也聽出來了,這個女人仗着自己是一國之主,擁有無上權利,正威脅她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