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卿從花身上下來,他拿下身上的披風,解開已經侵溼的棉衣,動作一氣呵成,單薄的衣裳,冷酷的面容,與這寒冬淤泥中格格不入。
黑衣人對視一眼,眼底冷光殺氣畢露,這個小男孩會武……
他們的想法落下,鍾卿已經奪過一個同伴的刀,帶起一片血光,豔得觸目驚心。
他的臉色出奇的平靜,這是他第一次殺手,連他自己都驚奇此刻的感覺,那是一種……麻木不仁。
鍾芳華呼吸一窒,手裡的劍落地,一把黑色手槍在她手中靈活反轉,接着橫掃一片殺手,子彈的精準,幾乎毫無遺漏。
對方有一瞬的目瞪結舌,動作慢了一拍,這到底是什麼暗器,竟然如此厲害?
大雨模糊了視線,冰冷的空氣凍得骨肉相間的血脈,都冷僵發麻,讓人力不從心。
那個女人復古棕黃色長裙,顯得高挑秀麗的身姿愈發的遺世獨立,傾城的容顏在雨水的沖洗下清晰的透明,黑色的長髮規矩的垂在腰間,幾縷黑色發線貼住豔紅的脣,豔得極豔,黑的極黑,刺人眼球。
他們想,這樣美得萬物黯然失色的人,或許再也不會有,俗稱絕世。
不過到底不是一般人,對方雖然不清楚鍾芳華用的是什麼暗器,殺手力竟然強到能讓內力高深的殺手,瞬間倒地死亡。
他們分落在四面八方,速度比平時快了幾倍朝她攻擊,勢要奪下她手中的暗器。
鍾芳華一眼看穿的冷笑,迅速將手裡的槍收起來,手心憑空多出一把匕首,森冷的光似乎連寒冷的空氣都避讓。
若論功夫,鍾芳華並不敢在高深莫測的武學古人面前稱霸,可曾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名氣,並非平白得來的。
她迅速靠近一個黑衣人的身影,隨之黑衣人倒下,仰躺的安靜,一條血痕泄出。
她的速度快得令人毛骨悚然。
……
鍾芳華擔憂後面的殺手追上來,趕在人數不多,上前迅速拉過鍾卿,將他往花和月身旁推。
“姐!”鍾卿怎麼肯,他已經殺紅了眼。
簡直不可思議,這是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
鍾芳華努力剋制住心裡的寒冷,出口的語氣依舊冷冷的:“不想你姐死,你就給我乖乖的逃。”
鍾卿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那股從身體散發的躁動明顯弱了一些。
花和月抱起鍾卿,轉而往深林飛竄。
鍾芳華攔住了幾個黑衣人的去路,眼睜睜的看着她們逃走後,才放心的移開視線,轉身往另一個地方跑。
果然,那些人的目標是鍾芳華,幾乎不用商量,齊齊尾隨在她身後。
一刻鐘後,鍾芳華蒼白的慢下了腳步,暗自心驚,她以往引以爲傲的隱藏功夫,在這些古人專業殺手面前,簡直是不堪一擊。
在剩下的時間裡,鍾芳華不斷的製造假象,擾亂他們的判斷,一邊暗暗等着天黑。
鍾卿三個人逃進深林後,很快獲救。
翳修帶着人趕過來,聽了花的話後,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鍾芳華失蹤了兩天。
候府在接到她被行刺的消息時,整個陽城都在傳明德公主失蹤一事,那些話對一個閨閣女子的打擊,無疑是一種宣判。
鍾鎮彬在二夫人的主意下,只好去府衙報官,才帶着人往路上搜查。
花和月帶着鍾卿回了候府,她們深知鍾卿偏執的個性,幾乎形影不離的跟在他左右,在他有任何的出走跡象,就會及時出手阻止。
陽城都在津津樂道明德公主失蹤被擄走一事,甚至有人開起了賭桌,一方生,一方死。
不過明智的人都不會賭,設想一個名滿天下的夏洛國第一美人失蹤了,對方捨得殺掉嗎?
不捨得!
所以她是不可能回的來了。
朝中的百官也很閒,皇帝病了,聽說是那天的霜氣太重,起早上朝時感染了風寒。
不過他們比較好奇的是錦衣衛大肆調動,不知又是前往那個省城,抄那家底細……
那天之後,鍾芳華熬到了天黑,徹底鬆懈下來後,飛上了一棵樹頂,顧不得寒風凜冽,拿出餅乾就啃了起來。
她心中苦笑,也不知道這餅乾過期了沒有……
吹了一夜風,鍾芳華簡直快成臘腸了,幾乎在天地露出第一縷光芒時,她就睜開了眼睛,從高處下來,避免別人發現。
之後的一天,她和對方玩起了貓和老鼠的遊戲,幾座山連綿不絕,她的空間夠大,怎麼也不會落到對方手中。
幾乎在深林進駐一隊強大的軍隊後,鍾芳華就感覺到了,因爲不知對方是敵是暗,她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在軍隊的包抄下,黑衣殺手的範圍圈縮小,靠攏……鍾芳華被圍在了中間,一座小山中。
鍾芳華冷靜的靠在一顆樹上,疲憊不堪的身體,讓她貪婪的靠多了幾秒,接着她掏出槍支,上滿了子彈,準備主動出擊。
然而,根本不用她出手,那些殺手就被軍隊大肆屠殺了。
這是夏洛國最強大的軍隊,直接出自百里長安之手。
當然,鍾芳華並不知道這個。
此時鐘芳華被軍隊包圍住,在軍隊後面緩緩走出一個黑衣男人,那種嗜血強大的氣場,連着森林中的蟲鳴似乎都感受得到,空氣噤若寒蟬!
鍾芳華一身的刀子血痕,雖然臨時吃了消炎藥,可依舊阻止不了傷口在惡劣的環境下,發膿,潰爛……
她怔怔的看着他走來,於萬軍之上,氣場強大的包裹住她,讓她緊繃了兩天一夜的神經瓦解,暈倒……
男人緊繃的下頜骨,惡劣的環境,性感到令人髮指,在女人暈倒的瞬間,飛身上前接住,抱在懷中。
他扯下身後的毛氅,寬大到足夠將她裹住,一個淡淡的眼神下,那些人齊齊背過身子,動作整齊劃一,容色如木。
百里長安漠然的收回視線,單手裹住鍾芳華,一隻手探進她的毛氅,輕鬆解開她的衣裳,丟在地上。
溼冷的衣服一脫,睡夢中的鐘芳華眉頭一皺,隨即鬆開,徹底的陷入昏迷。
“毀了!”他冰冷的丟着這句話,將女人的嬌小的身子摟緊在懷裡,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