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好,恩怨分明,有仇就報,那種什麼以德報怨的偉大,就讓聖人去做吧,像我們這樣的普通人,以牙還牙纔是應該的。”敖時初很是贊同地說道。
祁良駿看見她這模樣,臉上冷凝的臉色都忍不住柔和了一些,說:“現在我的人生目標已經完成了一個,還剩下兩個了。”
敖時初一聽,頓時好奇地問:“剩下那兩個是什麼?”
“以後你就知道了。”祁良駿卻並沒有直接回答。
敖時延在一旁看着好兄弟和妹妹說着話,莫名地覺得他們之間有種親密又封閉的獨屬於他們自己的氛圍,是他插也插不進去的。
他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覺得也許是自己的錯覺,然後他心大地很快就把這種感覺拋到腦後了,興致勃勃地對敖時初擠眉弄眼,說:“我知道祁兄其中的一個人生目標!肯定是金榜題名對不對?”
作爲一個讀書人,誰不希望自己有一天能金榜題名,然後平步青雲、仕途可期?敖時延自己都有這個夢想,自然也覺得祁良駿也不例外。
果然,祁良駿聽見他這話,輕輕笑了一下,說:“你沒猜錯。”
“哈哈,我就知道!”敖時延得意地一攬祁良駿的肩膀,說,“兄弟,我知道你這次肯定能考中進士,這第二個人生目標也穩了!苟富貴、莫相忘啊,嘿嘿……”
“承你貴言。”祁良駿好脾氣地說道。
“哎,既然今天是你妹妹的忌日,又大仇得報了,不如我們今晚上好好慶祝一下吧?買點酒菜回來,咱們不醉不歸!”敖時延說完,居然真的跑出去買酒菜去了,一點兒都不介意祁良駿的仇人是榮安侯府的人,顯然已經完全忘記自己跟那邊有點親戚關係了。
敖時初見人跑了,又只剩下自己和祁良駿,她剛想要離開,忽然就被祁良駿拉住了。
“剛剛時延兄說金榜題名是我的第二個人生目標,那你知道我的第三個人生目標嗎?”祁良駿那雙幽深的眼眸定定地看向敖時初。
敖時初只覺得莫名其妙,說:“我怎麼會知道你的人生目標?”
祁良駿輕輕笑了一下,說:“在妹妹沒去世之前,其實我就是一個很正常、很庸俗的讀書人,跟天底下所有讀書人一樣,
都想着自己能完成人生四大喜事的其中之二,便已經是完美的人生了。你知道我想要完成的人生四大喜事之二,是那兩個嗎?你哥哥剛剛說中了一個,還有一個,你來猜猜?”
敖時初頓時腦子裡就冒出人生四大喜事的內容來: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你想要在金榜題名的時候能雙喜臨門,娶妻?這很簡單啊,只要你考中了進士,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京城有不少人家還會特意去榜下捉婿,就想給自家女兒找一個可造之材當丈夫,你這樣才貌雙全的,難道還怕沒有人看上你?到時候你應該會爲難該選哪一家的姑娘纔對吧?哈哈……”
敖時初說着說着,彷彿看見了祁良駿去看榜的時候,被好幾家有女兒的強行拉住,他被東拉西扯,卻愁眉苦臉不知道該選哪家姑娘的爲難場景,於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祁良駿看着她笑得沒心沒肺的模樣,忍不住暗暗嘆了口氣,這位姑娘怎麼腦子時靈時不靈的呢?要她開竅的時候她不開竅……
絲毫沒有覺察祁良駿心思的敖時初,居然還井井有條地跟他分析起京城裡哪家的姑娘溫柔賢惠、哪家的姑娘持家有方、哪家的姑娘知書達理……真是連媒婆都沒她瞭解得清楚。
因此祁良駿神情莫名地看着她:“你爲什麼這麼瞭解這些姑娘家?”
敖時初頓時一噎,她能說是自己太八卦,以及結合了原主上輩子的記憶知道的嗎?不能,因此她眼珠子一轉,找了個藉口,把敖時延拉出來擋木倉,說:“我這是提前爲我哥哥打算呢,他現在都快弱冠了,還沒有定親。雖然我知道他的親事肯定得等他考中舉人或者進士纔會開始找,但我這不是爲他着急嗎?所以就先開始打聽京城裡家世良好的姑娘了……當然了,我哥哥就算考中進士了,也高攀不上這些姑娘,但萬一有可能呢?我這是有備無患嘛……”
敖時初胡謅着,睜着“無辜”的眼睛看着祁良駿,掩飾自己的心虛。
祁良駿卻猛地開口問她:“你哥作爲男子,親事推遲些也無妨,但你作爲姑娘家,卻不能太遲,那你自己的親事有着落了嗎?”
敖時初頓時被他這問題噎住了,她如今這身體才十七歲,普通百姓家裡,這個年紀的姑娘確實大多數都已經成親生子了,沒有成親的不是自身有毛病就是因爲守孝等原因延遲了,但敖時初如今早就守完了孝卻依舊沒提親事,一是因爲她自己沒這個念頭,沒有看上的人選;二是因爲敖時延想要考中舉人或者進士,這樣敖時初的身份能跟着他提升,成親的人選的身份也會跟着提高,所以她才剩下來了。
“你有成親的人選了嗎?”祁良駿不知道爲什麼, 非要執着於這個問題,不問出答案就不罷休似的。
敖時初提起自己的親事可不會像普通姑娘一樣羞澀,她見祁良駿非要問,便也回答了,說:“沒有,我跟哥哥在這京城裡只是普通百姓,無父無母,又沒有別的親族幫襯,別人都看不上我們兄妹呢。當然了,我哥考上秀才之後好了一些,有人上門跟我們提親了,但那些人都是看着我哥的秀才身份找上來的,我們都沒有看上。”
“等我哥考中舉人或者進士之後,那我的選擇餘地就大多了,當然,如果沒有我看得順眼的,我不成親也可以。”敖時初很坦蕩地說道。
祁良駿欲言又止,最後只擠出來一句:“姑娘家怎麼能不成親?”
“怎麼就非得成親?我能掙錢養活我自己。”敖時初瞪着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