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房間內原本親密的二人同時警惕地回頭看向那房門。
不是害怕外敵入侵,而是擔心瑪門像前幾天一樣衝進來報復這對天天衝他撒狗糧的情侶。
令她沒想到的是,站在門外的竟然是之前刁難她到了極點的薩斯神女!
只見她行色匆匆,身披黑袍子遮住半張臉,左顧右盼的,似乎很是慌張。
蘇韻皺了皺眉頭,但還是開門把她放了進來,開口便道:
“姐姐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破地方坐坐?妹妹真是不勝惶恐。”
邊說着,她還故作惶恐地看着薩斯,之後又洋溢出一個帶有些嘲諷的笑容,徑直來到一旁的軟榻上側躺下。
路西法對她們之間的恩怨沒什麼興趣,只是把一旁去了皮地葡萄塞到蘇韻嘴邊,輕聲說道:
“多吃點水果。”
蘇韻嗔怒着看了他一眼,小手一拍,在他耳邊小聲說:
“我這正爲自己之前受過的氣報仇呢,別來打斷我。”
說完,她立刻恢復了方纔那般高傲的模樣,微笑着看着眼前的薩斯。
薩斯進屋後,慌亂的心情平復了不少。
在路上,她始終害怕戴維·艾凡或者她長姐蒙德神女派來人抓住她,那她便再無翻身之日,拉斐爾也從此墮落神壇。
一進屋,她便注意到了這屋內富麗堂皇的裝飾。
只見寢殿內雲頂檀木作樑,水晶玉璧爲燈,珍珠爲簾幕,範金爲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牀邊懸着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四周,混合着香甜氣味的鮫油燈正熊熊燃燒,這是長生燈,即便是千萬年後也不會熄滅,但在天界卻是被絕對禁止使用的東西。
因爲這鮫油燈乃是用深海鮫人身上提取的油脂製作,若是恰巧撿到屍體也罷了,可這鮫油燈偏偏在人界的黑市上能賣上高價。
於是,不少存有歹心之人便開始了對鮫人的捕殺,甚至囚禁他們爲自己所用。
最後還是天界出面才瞭解了這一片混亂的場景,但已經遇害的千千萬萬的鮫人的生命,卻無法挽回。
在魔界,幾乎每個有權有勢的惡魔的家裡,都會擺上幾盞這鮫油燈。
他們大多不是來自於自己捕殺,而是在黑市高價購買,或者他人進貢。
這一屋子的綾羅綢緞,無不彰顯着這屋內主人至高無上的地位和富可敵國的財力。
路西法,魔界最有希望的魔王。
薩斯默默打量着這個男人,這是她第一次有機會正面看清他的容貌。
男人此時正站在蘇韻旁邊,穿着一件玄色繡雲紋的窄身錦衣,生的劍眉星目,五官極其俊俏。
他側着頭,鼻樑很高,小麥色的皮膚,半眯着眼睛,機場的睫毛遮住了眸底朦朦朧朧的過分疏冷。
嘴角微微勾着,似笑非笑,但看向薩斯時候的眼神卻冷漠的很。
他如同帝王一般,優雅地站在一旁,修長的手臂自然地撐在軟榻扶手上,雖然沒說一句話,卻散發着一股盛氣臨人的氣場。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一個極其完美的男人,卻甘願臣服在蘇韻的腳下,爲她端茶送水,甚至眼睛裡充斥着的滿是寵溺。
蘇韻輕輕一吸,把那一粒晶瑩剔透的葡萄吸進嘴裡,舌頭略過路西法的手指,惹得他的心猛地一跳。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眼前的薩斯,之後便彷彿看不見那個人似的,自顧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薩斯咬了咬下脣,本以爲蘇韻被趕出天界之後會無路可走,甚至被路西法嫌棄,誰曾想離開了天界,對她而言纔是擺脫了束縛。
這富麗堂皇的住所,完美到了極點的伴侶,以及在原本清純的基礎上多了幾分豔麗的容貌,任誰看了都覺得她是妥妥的人生贏家。
“我今天來,是帶着重要的事情來的。”
她攪着手,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些無處安放,侷促道:
“父親他,出事情了。”
說到這裡,她緊張地看向蘇韻。
畢竟當時是拉斐爾肯定了纔將蘇韻關進天牢的,如今蘇韻東山再起,誰知她還會不會念及往日的父女情義,幫上拉斐爾一把。
要說蘇韻現在,可謂是過得瀟灑自在,如若不是強迫,誰又能捨棄這樣的生活去拯救一個已經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的人呢。
弄不好還會惹上一身騷。
可出乎她意料的是,蘇韻竟然一下子就坐了起來,慌亂地穿上鞋子,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
“父親他,怎麼了?說詳細點!”
她一把抓住薩斯的手腕,語氣很是焦急。
薩斯卻被她這麼忽然的動作嚇到了,過了半晌才支支吾吾道:
“蒙,蒙德神女和戴維·艾凡把父皇囚禁起來了!他們,他們要連和我一起篡位!”
語出驚人。
連蘇韻的眼睛都睜的大大的,這,話說原來的劇本里也沒有這一出啊喂!
不過有一說一,原來的劇本也沒有她被逐下天界之後逆襲成爲大反派的這一段......
罷了罷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便是。
她無奈地看着薩斯,明白事情已經到了十萬火急的地步,但還是要先把目前的局勢搞清:
“你別急,慢慢說。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
薩斯眼看求助蘇韻有戲,激動的幾乎要哭出來。
誰能想到,最後唯一的救命稻草,竟然是她之前鄙夷排擠到了極點之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此時也明白過來,着急是最爲無用的東西,便舒緩了自己的情緒,安心地把一切都講清楚。
於是,之前的那幾章所講述的事情,便原原本本地來到了蘇韻的耳邊。
......
囚禁,逼宮,謀權篡位?
蘇韻簡直要笑出來了,哪怕上個世界的她身處皇宮,也沒有這檔子事情發生。
她真不知道該說這個世界的人天真好,還是該說他們心眼多好。
幾乎是她遇到問題的第一反應,蘇韻看向路西法,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爲了尋找一個解決方法,還是尋求一份安心。
“你怎麼想?”
幾乎是同時,路西法彷彿心有靈犀一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