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蕊黃剛想出言勸阻鶴盛帝,卻被她身旁的太監總管攔了下來。
他一個佛塵橫在蕊黃身前,笑眯眯地道:
“小丫頭倒是忠心,爲了你家主子,當真敢攔陛下.”
蕊黃低下頭,默不作聲,卻又忽然張開嘴,一臉的猶豫:
“可是陛下他和我家娘娘......”
“陛下想做的事情,全憑自己的內心。別說你我了,恐怕你家貴妃娘娘,也沒法子啊......”
說着,太監總管臉上的笑意不減,可語氣裡卻帶有濃濃的警告意味,讓蕊黃清醒了幾分。
“陛下和貴妃娘娘二人的事,和我們都沒有關係。”
說着,他大步走向前,輕輕關上宮門,手中緊握佛塵,就那樣站在門口,看樣子是不打算走了。
蕊黃嘆了口氣,自己雖只是一個小小的奴婢,對這些位高權重之人無可奈何。
可若是等下自家娘娘喚她呼救了,她就是拼上這條命也一定要進去!
再看屋內,鶴盛帝一把掀開了蘇韻的牀帳,讓本就淺眠的蘇韻一下子驚醒過來。
她本想下意識驚呼,可看清牀邊來人後,便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道:
“陛下回來了?”
鶴盛帝沒有回話,墨色的眸子在她臉上不斷地打量,骨相分明的手也慢悠悠地放在了蘇韻的腰肢上。
就像是提着刀的屠夫,慢條斯理地研究案板上的這條魚究竟該怎麼下手才最好。
蘇韻多了幾分警惕,如瀑布般的秀髮散落在胸前,黑白分明的顏色更是給予了鶴盛帝莫大的刺激。
他總覺得蘇韻像是什麼能夠讓人上癮的毒物,品味的時候異常甜美,可一旦嘗過了,就怎麼也戒不掉。
看出蘇韻與往日不同的警惕,他更是怒上心頭——
經過了大半個夜晚,侍衛軍在溫泉殿後方的花園中,找到了一個鬼鬼祟祟的男人。
他坐在地上,衣冠不整,身上還帶着些水漬,不得不讓人聯想起方纔殿內地板上的印記。
男人還聲稱自己是被人迷暈,一醒來就在這裡。
可朕明明記得,他是自己專門派過去保護韻兒的高手,真是滿口謊言!
從前的韻兒總是嬌滴滴地躺在他的懷裡,任他怎麼蹂躪都毫無怨言;
可現在,她竟然對自己有了警惕心!
一連串事件的發生徹底激發了鶴盛帝內心深處的黑暗,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憤怒和悲傷混合着涌上心頭。
他不顧蘇韻的反抗,一手控制住她纖細的兩隻手腕,另一隻手徑直伸向了她的下巴。
只是微微用力,蘇韻便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快被捏碎了,生理淚水忍不住盪漾在眼角。
鶴盛帝原本最愛蘇韻這個模樣,可現在,他只要一想到有其他男人看過她這種嬌媚到極點的表情,心裡就憋屈的要命。
受着情緒的驅使,他眼底的墨色愈發濃郁,手指微微下滑,最後定在了蘇韻潔白無瑕的脖頸處。
蘇韻:攻略對象要殺了我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迫於聲帶被壓迫,蘇韻幾乎說不出話,只能微微張開嘴,努力掙扎,淚水忍不住順着臉頰流淌。
鶴盛帝看着這微張的小嘴,心裡有了些陰暗的想法,手上的力氣也鬆了幾分。
“啪——”
趁着這個空隙,蘇韻一巴掌甩了過去。
鶴盛帝愣了神,她卻似乎被嚇到一般,顫抖着躲到了牀角,把自己努力縮成一小團。
她一邊拉扯着因爲掙扎而掉落到肩膀下方的外衫,一邊偷偷看了一眼被她一巴掌打傻了的鶴盛帝。
“你竟敢打朕?”
鶴盛帝久經沙場,這種痛楚對他來說自然不算什麼。
他所在意的,是打他的人,竟然是他最寵愛的貴妃!
一想到蘇韻或許是爲了自己的情夫而如此對待他......
他就氣的想要發瘋!
“陛下!韻兒,韻兒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蘇韻的聲音越來越弱,手臂緊緊抱住自己,顫抖的像一隻流浪的小貓。
鶴盛帝的長相本就冷酷,加上帝王家天生的氣派,這會兒又氣到了極點,幾乎沒有一個人能承受住他這種目光。
更別提被嬌慣長大的蘇韻了。
眼看男人的情緒要到了極點,連給她說話的機會都沒有,蘇韻心一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頓時,鮮血涓涓地從口中流出,嘴裡充斥着的都是銅鏽的味道,不多時,這鮮血就順着嘴角溢了出來。
鶴盛帝武功極高,爲人警惕,即使在戰場上生活了數年,也沒受到一丁點對於性命的威脅。
他若是真有心,一揮手就能殺了眼前這個嬌弱的女人。
連劍都不用動。
蘇韻太弱小,即使是鶴盛帝的一句話,都能毀了她的一生。
這樣微不足道的一個人,哪來的膽子拒絕他?
可偏偏鶴盛帝又無比清楚蘇韻內心深處的倔強,若是真把她逼急了......
一擡眸,他看見蘇韻脣上的一抹血跡,更是瞳孔微縮,也顧不上什麼生不生氣的了。
他擡手就用自己的衣袖去擦,蘇韻看見他擡手,卻更是顫抖,甚至還閉上了小鹿般無辜的眼眸。
鶴盛帝真是又氣又心疼,他連忙抱緊這個小傢伙,感受着她在自己懷裡的顫抖,終究還是嘆了口氣。
“朕不該嚇你,乖,是朕的不對。”
他自覺已經把底線放到了最低,試問哪個人讓他一次又一次的破例過?還不是懷裡這個氣人的小傢伙!
蘇韻只是把頭埋在他的肩膀處,顫抖的幅度越來越緩,眼淚卻控制不住地打溼了鶴盛帝的袍子。
她吸了吸鼻子,依舊不肯擡頭,或許是出自害怕,嗚咽着問了鶴盛帝一句:
“陛下是不是想殺了韻兒?”
這次換鶴盛帝愣住了,一晚上經歷了這麼多,他都有些弄不清自己的心思。
或許真的動過殺心......
可,愛她也是真的。
“不會的,朕永遠不會殺你。”
他聲音沙啞,眼眸卻暗淡了幾分,強烈的佔有慾涌上心頭。
但是朕有其他方法懲罰不聽話的人......
這句話,他沒有對蘇韻說出口,卻真真切切地實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