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英王府府裡最近發落了不少婢女和隨從,坊市中傳的是惹怒了英王。
輸了秋賽,英王明顯也不是那麼心平氣和,而很快動向就轉向了皇宮,什麼得了新奇玩意兒、什麼手下上貢了什麼奇珍異果……
總之,如果算算英王什麼時候開始突然間天天向皇宮裡跑。
那大概都能歸結到那天,高幽河去了一趟英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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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絳紅的抹1xiong裙裳,淡淡的紗,腰間是淡色的束腰,環佩叮咚。
閣樓窗邊,嬌小的女人正一手撐着臉,半倚在榻上,玉手中懶散的拿了話本,垂眸在看。
“夏幕僚,王爺有急事喚您過去。”婢女匆匆上了閣樓,到了近前,卻又不敢大聲去喚,只在簾瓏外輕聲說道。
“去回稟吧,我知道了,馬上過去。”夏秋眸光擡了,向那婢女落了一眼,手上的話本隨意扔在身旁的小几上,人也坐了起來。
“是。”婢女低着頭,匆匆退下。
夏秋這才活動了脖頸,舒展個懶腰,然後起身下榻。
一頭青絲披散在身後,及腰那麼長,看着更襯得人嫋娜,她拿了象牙梳梳理了,簡單給自己挽了個墜雲髻,對着銅鏡又整理下裙裳,也就施施然下了閣樓。
端王府上的人都知道,端王府這新進的女幕僚,人嬌美,脾氣卻非常奇怪,明明是主子、卻最不慣別人侍候,什麼事都親力親爲,平常下人進去也就給她收拾收拾房間、送一下膳。
可夏秋其實不是脾氣怪,只是在端王府這麼“無所事事”的呆着,慢慢整個人養得有些懶散,種種失態也不願下人看到,久而久之就有了這些傳聞。
——但索性這傳言讓她落得更加清淨,夏秋也不願去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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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午後,天高雲淡,太陽熱辣得有些過分。
端王府大堂裡,趙敬坐得端正,但那心裡卻又強壓着那股子急切的憂喜,跟身旁幕僚說着話、那視線不由就向大堂外看。
“怎麼還沒來?夏幕僚是不是沒聽到?再去喚一次!”等啊等,實在等得心急如焚,趙敬當下又向那剛去傳喚夏秋的婢女吩咐。
“是,王爺。”婢女白了臉,匆匆又向堂外走,沒走了幾步,從那遠處施施然已經過來了一道身影。
絳紅的裙裳,招眼卻又不刺眼,就像是一抹悠悠的雲霞,向大堂飄來。
趙敬的心好像忽然就寧靜了,知道皇宮中那個消息的急躁,彷彿瞬間被這道身影安撫。
“夏幕僚,王爺等你等得好生心焦呢!”
夏秋剛踏進大堂,右手邊那文士當下就笑着道。
跟着趙敬這些日子,不說別的,對夏秋在大方向的判斷,這些跟着趙敬許久年頭們也是不得不服,連帶着彼此間也熟稔。
如果沒有夏秋,端王府在這場奪嫡之戰上可能早就被搶去了先機,而不像現在,看起來還是勢均力敵。
“王幕僚素來逗趣。”瞥那文士一眼,趙敬不知怎麼,只覺得自己像是被說破了心思,耳根熱了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