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將菜都盛進小鐵盆裡,從冰箱裡翻出家用的塑料餐盒,將兩個餐盒洗乾淨後,盛了一盒米飯和一盒菜,將剩下的飯菜分了一大半給蘇慄川,剩下的一半留着,等送完飯自己再下來吃。
蘇慄川本來想用手抓着吃,唐果趕忙抓住他的手腕,拿了個鐵勺遞給他,然後給他示範了一下。
蘇慄川學習怎麼幹飯不要太快,唐果只演示三四次,他就已經掌握了鐵勺的使用方法,就是牙口挺好,總是會把勺子咬彎。
唐果放心地抱着兩個飯盒去了樓上,禮貌地哐當哐當砸響三樓的防盜門。
一分鐘後,門被拉開。
唐果看見喻正西又拎着菜刀,萬分警惕地看着她。
這人真的不好接近,唐果有些憂愁。
她盯着喻正西的臉發呆,遂之夢遊似的回神,將懷裡的兩個飯盒掏出來,從防盜網的縫隙將飯盒塞進去,直勾勾地凝視着對方。
喻正西看着她遞進來的飯盒發愣,唐果又遞了遞,朝他輕輕地吼了一聲,顯得奶兇奶兇的。
喻正西的理智終於回籠,這隻小喪屍好像和別的喪不太一樣。
這是打算……飼養他嗎?
唐果見他不接,舉着手也累,乾脆蹲下身,將飯放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下樓去幹飯了。
她怕一會兒下去晚了,蘇慄川那隻乾飯喪會把她的飯盆搶了。
……
喻正西看着地上的飯盒,心情一時間十分複雜。
他沒有出去過,也沒有直接接觸過其他喪屍,每天只能從樓上往樓下看,那些喪屍根本毫無理智,碰到活人和動物會羣起攻之,進食時都是鮮血淋漓的。
而樓下那隻小喪屍,會吃熟食,甚至這飯菜可能都是她做的。
喻正西內心天人交戰,他如果繼續留在家裡,面對的是彈盡糧絕的困境,很快就會被餓死。
他雙腿殘疾,出去也非常危險,因爲根本逃跑不了,出門就會被喪屍圍堵。
眼下一線生機,就是樓下那只有自主意識的小喪屍,但他並不確定在她發狂的時候,自己能否制住她。
撿起地上的飯盒後,喻正西將大門再度關上。
他推着輪椅到了客廳,將兩個飯盒打開,香噴噴的飯菜讓他更加意外。
廚藝竟然還怪好的。
喻正西一直盯着飯盒裡的飯菜,思考了幾分鐘,拿起桌上的筷子,伸向飯盒裡色澤紅亮油潤,顯得格外誘人的糖醋排骨。
他不知道吃喪屍做的飯菜會不會變異,但與其被餓死,繼續漫無目的守在家裡,不如放開手一搏。
如果……
喻正西將糖醋排骨放進嘴裡,驚豔的味道立刻在味蕾上迸射,他垂着眼皮看着兩個滿滿當當的飯盒,嘴角微微勾起一道很淺的弧度。
……
唐果步履蹣跚地走下樓,發現蘇慄川正舉着咬彎的勺子,狗狗祟祟地對着她盆裡的飯菜口涎三千尺。
唐果生氣地衝上前去把他踹開,抱緊飯盆衝他齜牙咧嘴,揮舞起自己沒什麼威懾力的小拳頭。
蘇慄川大概也是有一定意識的,明白唐果是飼主爸爸,所以不敢再搶,從桌子上抱起自己的飯盆,將頭鑽進盆裡,將裡面的飯菜湯汁舔得一乾二淨,然後可可憐憐,委屈巴巴地看向正在乾飯的唐果。
唐果抱着飯盆轉個方向,蘇慄川將飯盆哐哐得砸在料理臺上,簡直煩死個人!
唐果回頭踹了他一腳,蘇慄川馬上就老實下來。
吃完飯,唐果低頭看了眼腕錶,時間差不多了。
女主施繁錦應該已經到小區附近,唐果將二樓的閘門拉上,然後拽着蘇慄川蹲在窗戶邊,還將窗簾給拉的嚴嚴實實,蘇慄川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被按頭蹲在窗戶下,只能無聊地找其他東西消遣。
十幾分鍾後,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暴雨中駛來。
小賣部在進入社區的必經之路邊上,所以唐果只要站在窗戶邊上,就能夠及時發現來往車輛與行人。
她看着車子慢慢駛進地下停車庫,之後就再也捕捉不到了。
電梯現在能不能使用,唐果不太清楚,但眼下走樓梯間是最安全的,只要悄無聲息地把每一層樓樓梯間的門鎖上,就能極大地避免撞見大量喪屍。
不得不說施繁錦還是挺聰明的。
……
棗棗忍不住與唐果閒聊:“施繁錦不是一個人來的。”
唐果站在窗簾邊,看着外面滂沱大雨,一隻喪怔怔出神。
“跟她一起的有幾個人?”唐果問道。
她自然猜到了施繁錦不會一個人來,至於資料中顯示女主一個人出現在唐橘子家中,那肯定是有原因的,這個小區被感染成喪屍的人並不少,一個人身闖龍潭虎穴,怕不是腦子壞了。
施繁錦現在還沒有覺醒水系異能,自然得有別的依仗纔敢來到這裡。
只可惜……唐果已經提前帶着小弟跑路了。
不過……那隻小破葫蘆,唐橘子拿在手裡那麼久都沒發現有什麼特別,反倒是重生的施繁錦,又是從何處得知葫蘆是個空間寶物的呢?
……
唐果一時間想不明白,她看了眼二樓鎖住的閘門,還有關上的防盜門,將蘇慄川丟在二樓,一隻喪慢吞吞地爬樓梯上了三樓。
她再次禮貌地敲了敲門,沒過一會兒,門就從裡面被打開。
唐果隔着柵欄門定定地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喻正西,動作僵硬地鞠躬爲先,表達一下自己爲數不多的善意。
喻正西將洗乾淨的飯盒從柵欄門內遞出來,唐果看着他乾淨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遲遲沒有接走飯盒。
“你聽得懂我說話嗎?”喻正西試探地問了一句。
唐果歪了歪腦袋,等了幾秒鐘才點點頭。
喻正西心底稍微鬆了口氣,唐果指了指地面,示意他把飯盒放在地上。
她有些憂愁地看着喻正西,這傻大個竟然這麼單純,她就給他做了一頓飯,他就敢把手伸出來,難道就不怕被喪屍給抓傷嗎?
蠢得要死,爲什麼支線任務是要救這種笨蛋啊?
飯盒被放在地上,喻正西隔着柵欄門望着她:“你是不是想說什麼?”
唐果再次點頭。
她現在張口就是嗚嗚嗷嗷吼吼的聲音,跟野獸沒啥區別,最最關鍵的是……這傻子肯定是聽不懂的,所以她煩躁地一直在抓後腦勺。
思考了好一會兒,唐果將飯盒撿起來,又慢慢爬下樓。
喻正西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做什麼,小喪屍的腦回路真的有點難懂。
題外:有事要出門,今天就只有兩更,別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