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姐?!黎姐?!”
“黎姐你終於醒來了!可嚇死我了!”
凌蕪荑纔剛醒來,就聽到一個聲音在急切的叫着。
有些困難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個看起來還蠻年輕的小青年。
大概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穿着粉紅色的西裝,戴着白框眼鏡。
凌蕪荑皺着眉環顧了四周,周圍很吵雜,人來人往的,還有哭聲和痛苦的叫聲。
很多張病牀,用白色的簾子隔開了,凌蕪荑就躺在其中的一張病牀。
這裡,應該是急診室。
凌蕪荑擡起手想要摸自己有些發疼的額頭,旁邊小青年連忙阻止了:“黎姐別摸,醫生可是剛剛纔把你的頭包紮好呢!”
包紮?!所以她的額頭破了?!
額頭破了=破相!破相=毀容?!
凌蕪荑現在很想拿塊鏡子來看看自己的臉,但又好像不太合適。
“我……我怎麼了?”凌蕪荑有些納悶的問。
一旁的小青年也沒覺得凌蕪荑這麼問有什麼不對,揮了揮手說:“車禍呀!黎姐你開車的時候遇到了追尾,你不記得了?”
她當然不記得了!連劇情和記憶都還沒有接收呢!
“我傷得重嗎?”凌蕪荑問,她現在頭也不能動,一動就疼,身上其他地方好像沒有知覺一樣。
“阿黎?”
小青年張張嘴,剛想說話,身後傳來一個溫柔中又帶着急切的男聲。
小青年立馬轉身朝來人揮了揮手:“知城哥,黎姐在這裡!”
然後凌蕪荑就看到了一個穿着白大褂,戴着銀絲邊眼鏡的男醫生走了過來。
男醫生並不是特別英俊,但他的氣質特別好,周身都透着一股子書生氣,溫潤如玉。
這個男人是凌蕪荑見過的,整體感覺看起來並不是最出色的。
可是當這個男人映入眼底的時候,凌蕪荑的心裡突然就涌起一陣悸動。
這種感覺來自於寄體本身,凌蕪荑也並不陌生這種感覺。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寄體喜歡的人!
這種喜歡,還很深,深到即使是她離開了,身體卻還是有這種反應。
宋知城走到牀邊,關切的看着凌蕪荑:“阿黎,你怎麼樣?是不是很疼?抱歉,剛纔我有一臺手術,所以現在纔過來。”
凌蕪荑不知道寄體的性格,也不知道寄體在面對這個喜歡的男人時是什麼樣的表現。
所以在面對宋知城的關切問候以及道歉,凌蕪荑只說了一句話:“我有些頭暈,想先睡會兒。”
宋知城點點頭:“好,你睡一會兒,我去給你安排病房。”
凌蕪荑嗯了一聲,閉上眼睛開始接收劇情和記憶。
——
凌蕪荑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和第一次醒來的吵雜不同,她在一間單人病房裡。
淺白色的燈光並不刺眼,也許是不想病人覺得冷冰冰和死板,病房裡不是用的白色爲主色調,而是用了淺藍色和淺粉色。
此時病房裡除了凌蕪荑自己一個人,就沒有其他人了。
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安靜。
凌蕪荑動作緩慢而輕的偏頭去看了眼窗外,夜風透過半開着的窗吹了進來,有些涼意。
門適時的打開了,凌蕪荑轉頭看去,進來的是穿着白大褂的宋知城。
凌蕪荑瞬間調整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情,她喚了宋知城一聲:“知城。”
“你醒了正好,我媽給你煲了雞湯,我剛剛纔回去給你拿來的。”
宋知城手裡拿着一個保溫盒和一個裝着餐具的布袋子,他嘴角帶着笑,走到凌蕪荑的牀邊。
凌蕪荑,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
宋知城似乎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模式,所以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
他打開保溫盒,倒了半碗湯在碗裡,又裝了些雞肉。
將凌蕪荑的牀搖高一些,讓她可以坐起來。
凌蕪荑這纔看到,自己的腿是被打了石膏吊起來的。
看來,寄體傷得挺重的嘛……
也是,就這麼死翹翹了的,當然挺重的了。
不過,她是什麼時候過來的,難道是車禍當時?可是爲毛她沒有感覺呢?
宋知城可不知道凌蕪荑此時面無表情的是在想什麼,他端着碗在牀邊坐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湯。
他輕輕把勺子裡的湯吹涼了一些,才遞到凌蕪荑的嘴邊。
凌蕪荑有些不自然的偏了偏頭,擡起手說了句:“我自己來就好。”
宋知城卻避開了凌蕪荑的手,板着臉,如同一個長輩:“不行,你是傷患!”
凌蕪荑沒想太多,直接脫口而出:“難道你對你的每一個患者都是這樣嗎?”
說完凌蕪荑就後悔了,這完全不符合寄體的性格呀!
這酸酸的語氣是什麼鬼?!竟然被寄體的喜歡左右了,這得是喜歡到什麼程度啊?!
宋知城愣了愣,隨即笑道:“其他患者怎麼能跟阿黎比呢!”
凌蕪荑扯了扯嘴角,沒有說話。
宋知城也並不在意這個小插曲,又把勺子遞到凌蕪荑的嘴邊。
雖然還是很彆扭,但凌蕪荑乖乖張嘴把雞湯給喝了。
喝完雞湯之後,宋知城還很貼心的給凌蕪荑擦了擦嘴角。
當溫熱的指腹觸及到凌蕪荑的嘴角,凌蕪荑突然瞪大眼睛看着宋知城。
宋知城還是宋知城,他的嘴角始終揚起一個弧度。
與簡默的表面溫和不同,宋知城從內到外都是個溫和的男人。
他的氣質溫潤得讓人找不到好的形容詞來形容他。
也正是因爲他的氣質,所以即使他的五官並不精緻,卻格外的有魅力。
被凌蕪荑用一種很驚悚的眼神瞪視着,宋知城有些摸不着頭腦。
“嗯?阿黎怎麼了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說着,宋知城就摸了摸凌蕪荑沒事的左額角。
凌蕪荑眼神閃了閃,不再去看宋知城:“哦,我沒事,只是……看到知城你換眼鏡了。”
宋知城擡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道:“是啊,我媽說之前那副眼鏡戴太久了,就擅自給我配了副新的。”
“不過,我都沒留意到兩副眼鏡的區別,阿黎竟然看出來了,果然不愧是首席珠寶設計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