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周元帝說完想到濟南府的稅改神情才微微緩和了些。
齊遠走進御書房行禮,“啓稟陛下,這是濟南府的稅改情況。”
齊遠將東西遞給蘇寧,周元帝拿過賬簿翻看起來。這些情況暗衛幾乎都已經告知了,但是相比之下這賬簿記錄彙報得更詳細。
半晌周元帝在看完,“愛卿平身。”
“謝陛下。”齊遠站了起來道。
“愛卿此行立下大功,這商業稅試行成功,下一步愛卿怎麼看?”
“回稟陛下,微臣以爲等濟南府再試行兩年也不遲。”齊遠溫和的建議道。
周元帝沉默一會才點頭,謹慎一些也好,況且譚澈那邊的官員考覈還沒結束。
“也好,就依愛卿所言。”
“陛下,微臣還有一事稟報。”齊遠跪下來神色有些糾結。
“何事?愛卿但說無妨。”
“回稟陛下,微臣在濟南府巡查各縣之時,發現有武功頗高之人常出現了各縣。微臣發現那些在濟南府的武林人士常會突然消失一段時間。
微臣本也沒放在心上,只是今日聽聞了京城的流言,微臣以爲那暗夜閣的人或許就在濟南府。”
齊遠的話讓周元帝的臉色也陰了下來,“朕知曉了。”
周元帝看着跪着的齊遠半晌才嘆氣,“愛卿一路舟車勞頓也辛苦了。”
齊遠會意告退,周元帝喝了一口茶想再看看賬簿也看不進去了。
七天的時間找出暗夜閣的藏身之處,這對於趙奕辰來說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齊遠即使知道暗夜閣的消息也不能告訴任何人,她不需要站位,她只需要忠君。將消息告訴周元帝,至於周元帝如何利用就是他的決斷了。
“爹爹~”樑明被王寒薇牽着,如今已經快三歲的樑明吐字已經很熟練了。
“王寒蘭死了。自盡在牢裡了。”齊遠抱起樑明朝着王寒薇說道。
王寒薇聞言點頭,她已經聽說了,正是因此近日心中都暢快了許多。
齊遠回來之後,趙奕辰就像找到救星一樣想要登門拜訪,但結果都吃了閉門羹。
齊遠待在家裡沒事就看看書順便給樑明啓蒙,現在的情況誰插手都是在站隊。
很快七日之期便到了,只是當齊遠和各位重臣一起被急急召見入宮的時候,就知道事情有變。
齊遠和譚澈走在一起,前面的內閣大臣也是行色匆匆。所有人都把心提了起來。
“清遠,你一會兒小心點。”譚澈依稀聽吏部的人說了一點風聲,低聲提醒齊遠道。
因爲科舉舞弊案一事三位皇子都被牽扯其中,又因爲暗夜閣這個朝廷早就看不慣的眼中釘使得形勢越發的劍拔弩張。
齊遠點頭沒有多言,這麼多重臣都被召見入宮,她就知道周元帝這是選了最兇險的那條路,結果被世界天道推波助瀾直接送走。
很快便來到周元帝寢宮,太醫院的大臣已經跪了一地了,皇后也拿着帕子眼角微紅。
而趙奕辰更是一臉茫然的跪在周元帝牀前,在偏殿裡也有御醫進出,齊遠聽到了二皇子這類的字眼,以及端妃的威脅聲。
周元帝這……作的一手好死。
周元帝面色蒼白,嘴脣青紫顯然是中了劇毒,那氣若游絲的樣子顯然是命不久矣了。
看到面前這樣的變故所有大臣都驚住了,雖然心中有所猜測,可是當猜測成真的時候所有人都害怕起來。
周元帝突然離世,大周又沒有立太子,這帝位之爭恐怕會引起動盪啊。
周元帝撐着一口氣看向面前的大臣,哪怕所有人現在都是一片忠心的樣子,但是他知道每個人都有利益支持的人選。
周元帝不由把目光落在了齊遠和譚澈的身上,他們二人是孤臣輔佐新帝才能把稅改進行下去。
可是二人根基不穩,周元帝要怎麼託付?
周元帝是做夢都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死在三皇子趙奕恪的手裡。
歷來皇位之爭都是費盡心機手段,偏偏趙奕恪是不顧一切居然親自動手刺殺周元帝。
“辰兒。”周元帝一叫趙奕辰連忙湊到周元帝近前。
“兒臣在。”趙奕辰還是有些懵,本來是來宮裡喊冤的,結果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愣是變成了託孤現場。
“辰兒,稅改,改革要繼續……”周元帝說着眼神一直看着齊遠和譚澈。
趙奕辰當然知道周元帝在想什麼,他要是中斷了改革,周元帝那在史書上就真沒什麼功績了,估計還是最倒黴的那個皇帝。
趙奕辰點頭,跪着的大臣聽到周元帝的這些話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周元帝見趙奕辰點頭,心中鬆了一大口氣,這才和那些重臣說傳位的事情。
等到京城喪鐘響起,所有人都有些晃神,殿裡的人哭成一片。
周元帝身體健康按理來說還能在位許久,這突然駕崩陵寢也要加緊收尾完工。況且爲了江山穩定,新帝繼位的事情也是迫在眉睫。
禮部和工部的人都忙的不見天日了,其他各部的人也沒閒着。
趙奕辰剛繼位接手的就是這樣一個攤子,因爲大周皇權的突然更替一直挑釁的邊境蠻夷也看到了機會,下定決心開戰,邊關告急。
趙奕辰那叫一個焦頭爛額,然而更讓他寢食難安的還是逃了的三皇子趙奕恪。
趙奕恪殺了周元帝又重傷二皇子,如今端妃還守着昏迷的趙奕歡呢。
偏偏作爲罪魁禍首的三皇子趙奕恪卻沒了蹤影,這讓趙奕辰怎麼不頭痛?
暗夜閣的人在暗處虎視眈眈,趙奕辰都怕自己步了周元帝的後塵。畢竟就三位皇子,他和趙奕歡都死了,那不就只剩趙奕恪了?
趙奕辰揉了揉眉心,“周將軍北上,糧草要跟上,戶部軍餉也是。”
戶部尚書心痛的答應,如今這樣的情況實在是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啊。
要不是趙奕辰已經成年,估計現在朝堂只會更亂。
和那些官員相比,齊遠這個翰林院修撰反而是越發清閒了。所有人都在藉此觀望新帝的態度,齊遠反倒是閒下來在家給樑明啓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