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天剛亮放榜的地方便聚集了不少人。都是來給自家公子少爺看榜的。
王寒蘭也是一夜沒睡,那些殺手一個都沒回來,王寒薇沒死,她去樑家做的事肯定也被樑才知道了。
王寒蘭想了大半個月,吃不好睡不好,雖然她沒有留下把柄,可是若是樑才高中,肯定會記恨她。
若是哪天他和雲林說了這些事,她該怎麼辦?
王寒蘭想不出對策,眼看今日就放榜了心裡也只能祈求上蒼不要讓樑才高中。
“夫人,那邊來信了。”王寒蘭身邊的嬤嬤把紙條遞給她。
王寒蘭不情願的接過紙條,看到上面的話氣的拍了一下桌子。
“都什麼時候了,一條繩上的螞蚱還敢威脅我。一羣草包!”
王寒蘭氣的破口大罵,直到將心裡的鬱氣發泄出來才鎮靜下來。
“王嬤嬤你去告訴他們把尾巴都掃乾淨了,提早打算,把人推出來做個死無對證。”王寒蘭神情陰狠的吩咐。
王嬤嬤正是王寒蘭在嫁給吳雲林之前救的一個老人,會武功還懂一些藥理。因此王寒蘭一直帶在身邊,慢慢的也就越來越信任她了。
也正是有這王嬤嬤的指點,王寒蘭才能進退得當,在這京城的圈子裡站住腳。
“還有一件事,嬤嬤記得私下去做,把所有會牽扯到我們身上的線索都解決了,以防萬一。”
王嬤嬤看着王寒蘭點頭,看着一個閨閣小姐變成現在這樣狠毒的樣子,她心中也有種成就感。
誰能想到一個後宅婦人能有膽子做這樣的事情呢?
王寒蘭一個人坐在屋裡心中憤懣,不是已經說了聖上已經厭棄了樑才,不是說不會用他們了嗎?
結果還是讓樑才翻了身,如今被樑才抓到了把柄,王寒蘭顧忌着吳雲林根本就不敢輕舉妄動,甚至還要想盡辦法圓謊。
在衆人的緊張期待下,會試榜出來了,榜首赫然就是樑才的名字,緊隨其下的就是譚澈。這讓原本來看榜的人都驚住了。
京城的流言早就傳遍了,世家都認爲周元帝不會再用二人,就算用也不會給二人太好的名次。可是這樣的名次實在是讓衆人震驚。
能讓周元帝不顧流言也要用的人,這要是進入官場……
只要略微一想,京城的權貴都有些摸不着底了。這讓他們不由又想起了會試前的賞花宴。
樑才中了會元,那引起流言的大皇子在周元帝看來就有些居心不良了。
趙奕辰在知道這一消息後,也是震驚,但隨後便想到了這件事背後周元帝的看法。
趙奕辰坐在主位上聽着那些謀士的話,心裡的焦急並沒有減少。
是他低估了樑才二人的才能,也低估了周元帝的野心。這纔將自己放到了現在這樣尷尬的地位。
“殿下不必憂心,二皇子也同樣參與其中……”
“二皇子雖然也參與了,可是以他的做法看來不過是和以往一樣故意摻和殿下罷了,陛下只會覺得是殿下有心。”
謀士的話讓趙奕辰聽了越發惱怒,一點用都沒有。
“諸位不要爭了,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打消父皇的疑慮,如何挽回纔是要緊之事。”趙奕辰陰沉着臉說道。
“在下認爲,殿下不如就裝作不知,只是感謝樑才救命之恩交好。”謀士說完低着頭。
趙奕辰嘆氣,他何嘗不知道這件事已經毫無挽回了,只是不死心的希望這羣人能想出個更好的辦法。
趙奕辰揉着眉心離開議事廳,他現在已經在父皇那裡起了心,也只能收斂手腳安分一段時間了。
可以說這杏榜一放,所有人都又把目光放在了齊遠身上,更是藉此猜測周元帝的態度。
聖心難測,難道正是因爲流言周元帝才反其道而行?
京中的權貴互通消息,可是越瞭解其中的內幕他們就越發不敢小覷了。
而和齊遠有着連襟關係的吳雲林下朝之後就收到了不少道喜。
這會試之後得利最多的就是吳雲林了,有個同樣得陛下看重的連襟,這官場上相互照應,也就不那麼孤立無援了。
吳雲林知道齊遠中了會元之後也是有種與有榮焉的欣喜。他就是一個刻板的讀書人,爲官正直不懂圓滑,若不是周元帝看重早就被埋沒了。
然而正是因爲吳雲林這種一根筋周元帝纔會重用他。
因此在吳雲林看來同樣是寒門出身,還是同一個地方的齊遠中了會元,他心裡就只有佩服。
“夫君回來了。”王寒蘭看到吳雲林回府笑道。
“夫人看過會榜了?大姐夫高中會元,才識了得,能讓陛下不顧流言也要用,可見大姐夫有大才啊。”吳雲林用着欣喜讚歎的語氣說着。
王寒蘭幫吳雲林更衣,心中暗恨,面上卻要表現出一副開心的樣子。
“夫人似乎心情不太好?”吳雲林換上常服細心的發現了王寒蘭的不對勁。
王寒蘭心裡一跳隨即搖頭,“我這是高興,大姐夫高中,姐姐也算是熬出頭了。”
吳雲林坐下喝了一口茶潤潤嗓子忍不住點頭贊同,“大姐夫的試卷可是陛下連連說妙呢,有這樣的連襟同朝爲官我也能放心一些。”
王寒蘭笑得越發勉強了,“夫君不是前面還在惋惜陛下不會用大姐夫嗎?”
吳雲林有些尷尬,“聖意難測,這也是大姐夫厲害之處,才識能夠折服陛下。”
吳雲林一口氣喝完茶,“對了,夫人不是說要給柏哥兒請先生啓蒙嗎?”
王寒蘭越發心虛了,和吳雲林夫妻多年,她怎麼會不知道吳雲林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看着吳雲林激動的樣子只能點頭,“的確是要給柏哥兒請夫子,但是上次去賞花宴我已經託柳夫人找找了。”
吳雲林表情一愣,“夫人怎麼沒有和我說?我不是說交給我嗎?”
吳雲林表情不悅,對於嫡子的教養他一向是極看重的,他還想着吳家能出位狀元呢。
“是我見夫君繁忙,便想着給夫君分憂……”王寒蘭委屈的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柏哥兒也是我的孩子,我也是怕萬一狀元不願意給柏哥兒啓蒙,纔想着託柳夫人找找,以防萬一。”
吳雲林見王寒蘭也是一片好心,見她委屈落淚便也心軟消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