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員拿出來的當季新款,其實就是這個牌子經典款的再製版本,加點當季流行的元素而已。她端出的托盤上放着幾枚胸針,幾副耳環,還有幾條項鍊。
蘇明澤和錢淺幾乎是同時伸手去拿放在最外側的一副耳釘。耳釘一頭墜着圓圓大大的珍珠,另一頭是翅膀上鑲着假鑽的黃銅蜜蜂。
這是這牌子經典款式的耳釘,戴在耳朵上,珍珠墜在耳背,正面是那隻小小的蜜蜂,和錢淺以前戴過的其實不一樣,蜜蜂和珍珠,是分開的。
但就算如此,錢淺和蘇明澤還是同時伸手去摸那副耳釘,兩人的手碰到一起,相互對視一眼,忍不住笑起來。蘇明澤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擡頭告訴店員,將耳釘裝好,結賬。
這副耳釘其實很便宜,還不到五千塊,珍珠當然是人造的,鑽石也是假的,錢淺這輩子收到的所有禮物,這是最便宜的,但她卻很喜歡,當時就戴到了耳朵上。
“好了,今天沒有咖啡了。”蘇明澤笑着捏了捏錢淺的耳朵,眼裡帶着點淡淡的遺憾:“抱歉,看了半天只能給你這個,款式算不上十分讓人滿意。”
“我很喜歡。”錢淺摸了摸自己的新耳釘:“你要是覺得不夠好,以後再給我買好的。”
是啊,這只是第一份禮物,以後他還可以給她買更好的,等到結婚以後,再找珠寶店定製更好的款式吧。蘇明澤望着錢淺耳後墜着的圓圓珍珠,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一副小小的耳釘,傳遞着只有錢淺才能感受到的心意。多久沒有戴過類似款式的耳釘了,錢淺早就不記得。不管耳釘在不在,不管百香果口味的檸檬撻在不在,都只是形式而已,重要的事,那個人是他。錢淺主動伸出手牽着蘇明澤,衝他露出甜美的笑容。
相視而笑的俊男美女是真的很養眼,錢淺和蘇明澤很快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剛走進店的羅茜羅姐姐一羣人。
“咦?柯董也在這裡,還有蘇副總,也在逛街嗎?”看到了上司,大家當然都忙着聚過來打招呼,羅茜一樣看見了錢淺耳朵上的耳釘:“柯董的耳環新買的嗎?”
“是呀。”錢淺立刻轉了轉臉,向羅茜展示耳釘:“我新收到的禮物,好看吧?”
簡單的打了個招呼,大家還是各走各的,羅茜他們繼續逛街,錢淺和蘇明澤看電影去。然而錢淺他們剛出門,一起逛街的一位高管就衝着她和蘇明澤的背影撇撇嘴:“姓蘇的挺會哄人啊,柯董什麼好東西沒見過,也能被這樣一副便宜貨耳環哄得開開心心。”
“那是人家的本事。”另一位高管接過話頭:“這年頭,長得好,會哄人,也是優勢,不承認不行。”
“林總您這話說得可不對,”羅姐姐立刻轉過身,面帶微笑的反駁:“我跟蘇副總共事過很久,他工作能力很強,人非常聰明,可不是光靠一張好臉。”
雖然是反駁,但都是同公司的同事,也沒必要爲了不相干的人和事當不合羣的槓精,因此羅姐姐話雖然說到了,但是口氣溫柔,臉上帶笑,倒更像是閒聊,周圍的幾個男人誰都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看,沒錯吧,長得好看就是優勢。”子公司總經理哈哈笑起來:“人長得好看,自然討人喜歡,你看小羅不是也忙着替蘇副總說話嘛!”
沒錯就是好看啊!又好看又能幹!不爲蘇明澤說話,難道還跟你們這些油膩中年男一起起鬨嗎?羅姐姐暗暗翻了個白眼。
這些高管們背地裡看不起蘇明澤,但當着錢淺的面卻不敢太過分,晚上蘇明澤請客的晚宴,幾位倒是一副進退有度的模樣,當着老闆說了不少漂亮話,不過點菜的時候一點沒客氣,一頓飯吃下來,果然如錢淺所料,加上紅酒,結賬時按匯率折算將近五萬。
吃完飯,一羣大老爺們像是要滿足什麼奇怪惡趣味一樣,表面上相互聊着最新的商業資訊,其實一個個的都在不露聲色的的盯着蘇明澤,直到蘇明澤掏出自己的信用卡,當場結賬。
“今天讓蘇副總破費了。”其中一位高管笑眯眯的說着客氣話:“年輕人趕上來了,我們這些老傢伙真是自愧不如。二十六歲的創投副總,前途不可限量,以後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話說得很漂亮,讓人挑不出毛病,但錢淺這個老油條當然能聽懂這裡頭隱含的意思。這是在說蘇明澤抱上了大腿,以後要一步登天了。
人就是這樣。看到比自己更優秀的後起之秀,能真正放平心態的人並不多,都免不了有些酸溜溜,連這些真正的商務精英也不能免俗,更何況蘇明澤是錢淺的男朋友,無論他在公司有多努力,能力有多強,都不可能脫離“攀高枝”這個標籤,這一點,其實錢淺和蘇明澤都明白。因此錢淺在回國後不久,很直白地問過蘇明澤,有沒有考慮過離開科惠發展。
“在這裡對你的事業發展其實有限制。”錢淺嘆了口氣:“你是我的男朋友,現在都傳開了,人人關心的都是你和我的關係,無論你有多優秀,都會……嗯……總之……”
“當着我的面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出口的。”看見錢淺努力措辭的模樣,蘇明澤反倒笑起來:“不就是說我靠女人上位嘛。我不在乎。我暫時不打算離開科惠。”
“沒說讓你現在離開。”錢淺答道:“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創投,過一段時間,調回科惠總部,我不是說過打算另設執行總裁職位嗎?將CEO的權利分出來一部分,這是個黑鍋職位,我恐怕只能坑你,讓你去替我背。但等集團內部穩定下來了,我覺得你還是離開科惠比較好,在這裡太限制你的發展,科惠的董事長是我,在公司裡,你永遠只能是我的下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