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妧站在譚少宗房門前很久了,她躊蹴了很久,決定還是要弄明白那張紙到底是什麼。
只是到了他房門口時,她又不知道怎麼說了,譚少宗總給她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就像虛空裡的琅梵一樣,可是他們又是不同的。
正在她不知所措時,房門突然打開,裡面的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頓時叫伽妧僵在那兒。
“雅雅,你想通了,來找我一起睡?”
反正都這樣了,那就硬着頭皮上吧。
“你想多了。”一把推開他,走進房間,走到一半時回頭瞄了他一眼:“我找你有事。”
譚少宗摸着下巴似乎在思考,隨手關上門,看見伽妧站在不遠處,並沒有做的打算。
“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今天那張紙到底是什麼?”
聽到這,他臉色一變,“怎麼,譚少銘沒跟你講過?”
“我不想和你打太極,你到底告訴不告訴我?”
譚少宗輕笑一聲,擡眼看着不淡定的伽妧,這時伽妧才反應過來,今天她自己好像太急躁了。
“你關心趙家!”那麼肯定的語氣讓伽妧無力反駁。
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坐上沙發,“是又怎麼樣。”
“想保住趙家可不容易。”
伽妧一陣沉默,她知道不容易,可這是她的任務,沒有完成的話,她只有死路一條。
“吶,譚少宗,你覺得什麼是守護?”
顯然他沒料到伽妧會問這個,愣在那一會後,他坐正身子:“她想要什麼,我給什麼。”
“這就是你的守護?那我的呢?我要如何守護。”低頭喃喃自語,這麼多年,她始終迷茫着守護是什麼,她沒有愛的人,沒有執着的人和事,就連要保護的也是任務強制的。
好似看伽妧這個樣子可憐,譚少宗默默起身,想要摸摸她的頭,手伸到她頭頂時,他又停頓了,轉過身去,他淡漠的說道:“你心裡怎麼想就怎麼做,想那麼多幹嘛。”
“那張紙是最新人體試驗的研究成果。”
“什麼?”聽到這,伽妧哪裡有時間感懷傷秋,立馬從沙發上跳起來。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他轉過身子正視伽妧:“不是我們要做什麼,而是趙家要幹什麼。”
譚少宗掰過她的身子,語重心長的說道:“趙家在做活體實驗,你知道嗎?”
“可是他們不是今天買回去那張紙啊。”好像想到什麼,伽妧不可置信的睜開眼睛:“這是一個局。”
“沒錯,這就是一個局。”他放開伽妧,重新坐回去:“明面上趙家在做活體實驗,暗地裡支持的卻是譚少銘。我放出假消息說拍賣會上有最新的研究成果,趙家早就不滿譚少銘了。”
伽妧盯着他:“所以你借這張假貨讓譚少銘與趙家反目,借譚少銘的手除掉趙家。”
“知道爲什麼我的地盤比譚少銘大嗎?他不會容人而我會。”他突然拉起伽妧的手,一把把她拉過來坐在他的腿上“今天我演得怎麼樣,裝得像嗎?”
瞬間明白他講得是什麼,他在拍賣會後故意在外面衝她發火,因爲她是趙家的女兒,這樣會讓後面的譚少銘以爲他在遷怒她,然後更相信那張紙是真的。
條條心計算得伽妧心裡發涼,卻讓伽妧更加防備他。
趙家在做的事情讓伽妧噁心,突然她對任務有了牴觸。在她看來,趙家被滅門是咎由自取,活該被譚少銘反咬一口。
好似看出伽妧心思不定,他掰正她的頭,“現在你還要保趙家嗎?”
“就算那樣,那也是家啊。”雖然說得違心,但爲了活命,伽妧不得不想個法子完成任務。
任務說守護趙家,但沒有規定要她做到哪一步啊,曲線救國也是救國。
在思考的伽妧沒有發現他們的姿勢有多曖昧,暖玉再懷的譚少宗倒是心情不錯。
在另一頭,城市的另一頭,一棟別墅裡。
碗筷摔碎的聲音在別墅裡轟然響起,大廳裡滿是緊張的氣氛。
“你不是說沒死也要一輩子躺在牀上嗎 ?那今天在會館活蹦亂跳的是誰?”冷着一張臉的譚少銘表情和平常沒多大變化,可週身的冷氣卻叫人打顫。
童雪兒看氣氛不對,正想發揮聖母光環平息緊張,以顯示她的善良可愛。
可今天她可放錯場景了,譚少銘一個眼刀橫過去,叫‘單純’的她僵在原地,平常對她很友好的人全都躲得遠遠的,哪裡有人會出來幫她說話。
童雪兒委屈的站在那,不明白自己錯在了哪。
也許今天刺激大了,譚少銘看誰都不順眼,或許別的。
“以後出去別隨便講話,別以爲自己很聰明,除了你之外,沒人是傻瓜。”
說完就進了書房,留下童雪兒一個人在那低頭流淚。她不明白,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好不容易那個女人走了,可她覺得譚少銘也變了,不在對她溫柔了。
可憐的女人,他不是變了,而是從頭到尾你都沒認清他。
想要一個人的命簡單,但想要一個人生不如死,就要費一番功夫了。
譚少銘最顧及的就是自己,他自大成命,自私成命,想要讓他生不如死,最簡單的就是毀了他的一切。
至於趙家,是他們自己找死的,原本伽妧是想保他們一切安好的,但是現在,她是會保證他們不死絕。
所以她提前叫手下偷偷抱走趙家新生的孩子五名,分散到世界各地,都以趙爲姓。
那些黑道的人會滅趙家是爲了利益,絕不會爲了幾個新生的孩子而勞財勞力。
做到這樣,伽妧也等於變相的完成任務了。
剩下的事,就只有報復了。
伽妧從不承認她是一個心胸豁達的人,得罪她的人她都會一一記住,然後一筆一筆還給他們。
想到譚少銘讓她之前受的苦,伽妧就咬牙切齒,她一定會好好報答他的,一定。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女子報仇,她從早到晚。
沒事鬧鬧譚少銘,這已經是這麼多天來伽妧的習慣了,而譚少宗也由着她來。
終於有一天,老譚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問道:“頭兒,你就由着她胡鬧?”
這時譚少宗笑眯眯的回答道:“她在準備一個驚喜給我親愛的弟弟,我們看着就好。”
伽妧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譚少宗好像知道了什麼,在不停得爲她找醫生。
其實伽妧也感覺到了,他做這麼多,已經超越盟友的界限了,但她不相信他會愛上自己。
終年行走在生死邊緣,不管他以前有多善良,到最後能活下來的心都是冷的,硬的。
有時候,她反倒覺得譚少宗身邊的老譚更可愛,也更有人味。至少他表現出他的情感,不會像譚少宗一樣,從頭到尾把自己裹在面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