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這位榮貴君竟然哭了起來,那皇上軟語相哄半晌二人便休憩了,梓瑤微微一嘆,看來這個榮貴君真真的好手段,幾句話又給自己的兒子推脫了一番訂婚,難道這個期間他們要做什麼?
梓瑤再度縱身,朝着後宮東側的御花園走去,剛剛感知到越過那裡就是兩處獨立的院落,雖然也在後宮之中卻相對獨立,看來自己要找的老五和老六就應該在這裡。
剛躍上其中一個緊靠着林邊的院落,梓瑤微微一怔,因爲院落中一座孤零零的小樓立在那裡,一股發黴的味道距離很遠就飄散過來,一樓服侍的女子已經早就安歇了。
而二樓卻還是嘰嘰喳喳地傳來聲音,梓瑤輕手輕腳落在二樓的房檐兒處,一個倒掛朝屋內看去。
只見一個女子身上披紅掛綵,彩色的布條打扮的堪比鸚鵡般鮮豔,頭髮更是如同戲子一般梳成很多個環形,上面插着已經有些敗落的鮮花,臉上更是慘不忍睹,不過僅從輪廓中可以看出此人甚美。
梓瑤知道,這是老五慕容珍,僅從面容上看不出她是裝瘋還是真瘋,口中咿咿呀呀的唱個不停,看來每夜如此,不然樓下守護的人不能睡得如此安心,一旁桌子上的茶碗竟然缺了一個口子。
梓瑤眯起雙眸,如此的裝扮和佈置太過刻意了,細細觀察還是能夠看出她眼中聰慧的眸光,梓瑤不再觀察,瞧這意義似乎不到午夜是不會罷休的,真是累啊!
飛身躍向另一處佔地更爲廣闊的殿宇,就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她沒有看到咿咿呀呀的慕容珍朝着窗口瞥了一眼,脣角微微翹起,繼續唱起來。
梓瑤躍上主殿,無需介紹梓瑤也猜得到,這就是慕容浩的閨房了,作爲女皇唯一的兒子,受寵在所難免,不過一個男子在女尊國再尊貴也是男子。
一陣乒乒乓乓的聲音讓梓瑤腳步一頓,這處殿宇的落水檐上似乎是爲了裝飾栓了很多的銅鈴,梓瑤無法倒掛,只能落在二樓窗外的平臺處。
“讓她們催催,父君那裡可是傳回消息了?”
急促的話語顯示了主人焦躁的心境,一個年長些的男子站在他的身後,見那通傳的小廝走了,低聲對眼前的男子說道。
“六皇子焦躁了,勿要煩憂,這些事難不倒榮貴君的,倒是您現在的心境爲何如孩童一遍沉不住氣?”
慕容浩長出一口氣,“畢竟今年本宮已經十八歲了,如若再拖上一年還好,時間再久誰都沒有用,母皇那裡定然起意。”
身後的那名男子微微,“既然要輔佐六皇子,老夫就已經想好了對策,請六皇子放心,勿要擔憂!”
六皇子一怔,面帶疑惑地看着那人半晌,“何種辦法?”
那人知道慕容浩不信,所以不得不說一部分自己的計劃,“如今燕國雖然有皇太女,但七驕縱奢淫,喜好美色,完全不知進取。
並且六個皇女中竟然冊立最年幼的嫡子爲尊,這樣的事例在他國屢見不鮮,一般都是爲真正冊立之人掃清道路而爲,再者鳳君已過世三年,如不出老夫所言,今年女皇陛下是想要重新冊立鳳君的。”
慕容浩點點頭,“你說得這些,本宮都清楚,不過和本宮有何關係?”
“誰最有可能成爲鳳君?難道是譚貴君?
兵部大權都掌控在譚貴君母親談老太君手中,衡南王和西川王也是虎視眈眈,如此一來不是將刀俎送到人家掌中,如若你是女皇可會如此做?
那麼會立太傅之子程貴君嗎?
當然更不會,朝堂之上所有的文官一般都是出自她的門生,這樣也是既不現實的,所以要麼皇上會另娶,要麼只能是尋覓一個毫無背景之人來做鳳君。
她絕對不會找一個太女父君那樣權傾朝野之人,來與自己分庭抗爭,畢竟女皇不再年輕,而你父君極有可能成爲這個人,因爲他是他國皇子,毫無背景。
如此一來你就順理成章變成嫡子,我們的大業是否會更進一步?”
“會。”
慕容浩認真的思索了一番用力點點頭,隨着點頭的動作,整個人朝着窗口的方向轉過來,僅僅是如此一眼,梓瑤瞬間感到手指冰冷,他的樣貌怎麼與桃慕白一模一樣。
八寶見到梓瑤突然失控,差點兒鬆開手中抓握的柵欄,趕緊大聲提示。
【主人~主人,那是慕容浩,不是桃慕白!】
如此聲音在梓瑤耳邊突然一喊,別說還真的讓梓瑤一下恢復了神志,現在想其他都是多餘,還是要了解清楚這個世界的一切秘辛,而屋內的二人還在說着。
“朝野中到底有多少敵人,有多少可以利用之人,這些都要皇子重新揣摩。
比如那慕容琪,沒有父族能夠在朝堂上有立錐之地,這纔是需要皇子多多留意的,還有那慕容琿父族是帝師舉家都是大儒,學子遍天下,朝堂上的新進學子有幾個不是受過她點撥的?
當然還有皇太女,雖然當了十六年的擋箭牌,她既然能夠安然無恙地活到今日,就沒有身後強大的支持嗎!
這些皇子可都一一想過!”
“依先生所言,那大姐慕容珊二姐慕容珠就不足爲慮了嗎?”
“非也,她們手掌兵權是重中之重,只是這個擔憂無需我們來,你母皇會更加擔憂,畢竟當年分封藩王之時受譚貴君算計,皇上纔會將燕國南部和西部兩個州郡封藩。
如此我們也少了一重擔憂,我告訴你這些的意圖是,不要看着對手弱小就輕敵,越是看着毫無縛雞之力的人,越是有巨大的潛力。”
慕容浩朝着身側的男子,撣撣衣袖鄭重抱拳躬身施禮。
“請先生教我,這一切浩兒雖然不懂,但保護父君,維護高麗國的安危,還有我想要走上至高之位的決心浩兒絕不缺。”
“好,這就好,高麗是你們的堅實後盾,老夫定當傾囊相授!”
如此一番話讓梓瑤也很有感觸,看似波瀾不驚的燕國上下,卻處處透着蕭殺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