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拉着梓瑤示意她起來回話,“你孃親要是在就好了,可憐吾兒早早的離開,沒能看到你如此亭亭玉立的樣子,聽聞皇上給你賜婚寧王,又封你西寧郡主?”
梓瑤點點頭,臉上微微泛起紅暈,青玄插話:“祖母好生幫嫣然準備嫁妝吧!姑姑的陪嫁已經被崔氏揮霍的差不多了,丞相大人又是一個兩袖清風之人,祖母要幫着張羅咯!”
老太君輕拍青玄的頭,“死丫頭不害臊,嫣然的嫁妝我自會添置,你呢?與上官小將的婚事何時辦啊?”
青玄跺腳,噘嘴道:“祖母偏心爲何到我這裡就急着往外推了!再說那上官鄂還沒有他兄長上官傑上進何必非要嫁給他!”
老太君佯裝生氣的說道:“你忘了你當年追着人家說非他不嫁了,現在想反悔完了,明年初抓緊辦了婚事吧!”青玄臉紅的搓着手絹,“不理你們了。”說着就坐到遠處。
梓瑤想要勸慰,老太君攔着搖頭:“莫要去,她心裡有數,到時你寧王對你可好?”
梓瑤一笑“嗯!他帶我甚好!”
老太君點點頭,“聽聞寧王和皇上承諾一生只娶你一人,作爲皇家之人很是難得,哎!就是你父親當年都是迫於壓力娶了崔氏啊!”
梓瑤微微差異,她一直不知道父親爲何娶崔氏,因爲回顧原主的記憶父母的感情甚好,不是他人可以插足的,所以就順着話題問了下去:“外祖母,當年父親爲何會娶崔氏啊?”
老太君坐直了身子往遠處看去,彷彿回憶般慢慢道來:“當年你父親和你母親成親有五六年之後,一直未有所出,大家都很着急。先皇那時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十分重用他,派你父親需要去山南郡賑災,在回京的途中你父親的車隊遇到泥石流死傷衆多,正巧此時先皇有一個貴嬪孃家是京城崔家的人,他們家途徑救了你父親和衆人,你父親非常感謝回京奏報的時候還出言表彰了崔家。崔貴嬪知道後想拉攏你父親,就和先皇建議把崔家庶出小姐崔嬌娘許配給你父親做側室,他極力反對也沒有成功,最後你大舅舅翟修岐出面讓他應承下來的,畢竟皇命不可違啊!崔氏進門後百般引誘你父親最終下藥有了何芳華,你母親心中鬱悶回了孃家沒多久也查出來有孕了,之後的事兒你也知道,不過你母親生旭兒時難產我總是覺得有異,不過你父親當時太過悲傷一直纏綿病榻,我也就沒在追究。一晃已經過了這許多年,你都成了大姑娘快要出嫁了,算了往事已矣莫要再提,來咱們給你挑挑首飾!來人呈上來!”
玉竹、青竹、紫竹、墨竹四人每人捧着一個硃紅色外漆黑色団雲紋飾的木奩,走了進來,只見每個木奩圓筒形腹較深,下有三獸足,旁有獸御環耳,色彩鮮豔。一一放在梓瑤面前,老太君示意她自己挑選,梓瑤不想駁老太君的面子,所以打開看看,玉製的玉簪步搖一排排擺放着,紅綠寶石鑲嵌的簪、釵、華盛、花鈿、耳墜足足有一百多套,梓瑤選了一套鹿角型鑲嵌藍寶石的華盛和兩隻鳳尾蝴蝶簪就回到座位,對老太君施禮道謝。
老太君卻不高興了,拉着梓瑤的手說:“太少了,這怎麼能行,玉竹青竹你們每類挑選兩套給表小姐裝上,你現在是郡主過些日子就是王妃,怎麼可以太寒酸!”
梓瑤無奈只能欣然接受,和老太君認真的談了談如何保養身體的事宜之後,與老太君一同用了膳後,梓瑤就大包小裹的回了丞相府。
梓瑤剛剛進入丞相府,就有小廝來報說是寧王府擡來了好大一箱子藥材,梓瑤高興的提裙朝自己的院落跑去,一跨進院落就看到在東廂房的藥材倉庫門前有一口碩大的木箱,還沒有走到近前就聞到濃郁的金雞納樹葉和樹皮的清香味道,打開一看滿滿一大箱子,興奮的她竟然笑出了聲音,藍熙看到小姐高興的樣子也替小姐高興,忙上前道:“小姐我幫您炮製藥材吧!”
梓瑤搖頭,“這種藥材對溫度的掌握要求實在是嚴格,我一會就開始弄,給我裝一些點心和水,再幫我準備工作服吧!我不叫你們誰也不能進入打擾我,切記!不然有可能直接報廢了藥材。多加派人手守衛我的院子,藍熙外面的事兒就交給你了。”
藍熙應承了馬上去準備,梓瑤回房換了衣衫,胡亂吃了幾口點心,將長髮打散盤於發頂一個大的髮髻用帕子緊緊包裹,自己則帶着口罩手套圍裙,進入東廂房開始炮製金雞納霜,清洗、蒸餾、過濾、分離、萃取一步一步認真的做了起來。轉眼已經過了兩天的時間,東廂房的門遲遲沒有打開,藍熙急的來回在院子裡踱步,最後實在忍不住派寧王留下的暗衛前往寧王府通知了蕭寧凱,沒過兩刻鐘的時間蕭寧凱衝進了院子,看到藍熙忙問現在如何了?
藍熙幾乎哭着施禮回話:“寧王殿下,我家小姐現在已經兩天沒有出來了,之前也只是拿了幾塊點心進去的,小姐不讓奴婢打擾說是如果突然打斷容易壞了藥材,奴婢實在沒有辦法了,這才讓人通知您,您快想想辦法吧!”
蕭寧凱走到東廂房的門前仔細聽聽裡面好似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就輕聲的問:“瑤兒你可安好?我進去了可以嗎?”
彷彿一聲輕哼傳來,蕭寧凱推門而入,在多年以後他都難以忘記看到梓瑤時的感受,覺得正個人毫無生氣蒼白的側躺在藥箱旁邊,嘴角鼻下流着黑色的血,望着蕭寧凱微微笑着,輕聲的說:“寧郎你的藥製成了,快......快吃了......”梓瑤舉着一個翠綠的瓷瓶準備遞給蕭寧凱,漸漸的眼神凝滯,手也鬆了下來,蕭寧凱衝過去,抱着人出了東廂房,衝暗衛喊道:“多去幾個人快把謝老帶來!!!”
自己則抱着人衝進內室,讓藍熙打來一盆清水,用刀割破梓瑤雙手中指浸入盆中,盤腿做於梓瑤身後,雙掌貼住梓瑤後背,用內力給梓瑤推宮過穴,黑紫的血繼續順着雙手中指指尖和脣角流出,只是遲遲不見梓瑤醒來,蕭寧凱急得雙手顫抖,額上汗水淋淋,暗衛衝進來跪在牀前“主子不要再輸入內力了,不然您的蠱毒就要發作了,王妃拼勁全力製藥不惜身中劇毒,就是爲了救您啊!您不要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蕭寧凱繼續咬牙輸入內力,只啓脣吐了一個“滾”字,暗衛無奈轉身出去。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謝老終於被安慰夾來,頭髮還是溼漉漉的,一看就是沐浴中被揪過來的,沒空客氣,謝老直接給梓瑤施針,吼退蕭寧凱讓他一邊休息吃了梓瑤配的解蠱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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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瑤中毒太深經過謝老再三救治直至第二天才悠悠醒來,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間,再一低頭看到牀邊趴着的蕭寧凱,伸手無限愛戀的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頭。
梓瑤清楚如此緊急的炮製藥材是因爲如果再不解蠱,蕭寧凱的各項臟器的損傷就會不可逆轉的損傷,到時即便解蠱也很難長壽,如今藥已配成,只要按時服用即可,雖然因此自己會中毒而且身體會非常不好,就是壽命都會縮短很多,最重要的是毒素會侵襲耳神經使她失聰,但是她一點兒也不後悔,因爲他是如此愛戀着自己,哪怕任務失敗也不後悔。
蕭寧凱在梓瑤觸碰到頭髮後悠悠醒來了,看到梓瑤醒來異常興奮,忙問:“瑤兒你怎樣?有哪裡不適嗎?嚇死我了,我以爲你也要丟下我,如果我的性命需要你拼命來換,說什麼我也不會同意你給我解蠱的,如果今後的日子沒了你還有何意義?”
梓瑤努力的牽動了一下嘴角,蕭寧凱給梓瑤餵了幾口水,“餓了吧!我讓人給你溫着粥呢!爲夫餵你可好?”
端來肉糜粥,輕輕攪動吹涼抱起梓瑤,“瑤兒張口!”梓瑤喝了一口粥,費力的說了一句“我..........沒事......”蕭寧凱眼淚在眼眶中聚集,梓瑤伸手拭去,蹙眉搖頭,蕭寧凱點點頭接着喂梓瑤吃粥,還沒有吃完梓瑤又昏睡過去了,細心的給梓瑤蓋好被子退出房間。
門外謝老和和善堂的一衆大夫們站在一起候着,謝老忍不住上前一步問道:“寧王殿下,郡主如何?可否聽得見?”蕭寧凱將粥碗交給藍熙,示意衆人去偏廳,邊走邊和謝老說:“謝老你我猜您診治的不差,瑤兒應該是聽不見,她一直看着我的嘴脣和我交流的。”謝老點點頭,之前給梓瑤把脈時已經發現,這次只是讓寧王確認一下。
謝老、南城換、盧東陽等人在一起商討,幾人均是愁眉不展,郡主的脈案大家都看過了,像這種毒素大量突襲所致耳聾是不可能恢復的,只能盡力改善她的體質,看郡主的樣子就知道她在炮製藥物之前就知道結果,所以才毅然決然的製藥,眼看北征的日期在即,寧王又要離京,要儘快恢復郡主的身體才行,幾人商議之後下方、熬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