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白溪燁之後,一身是汗的南潯準備洗個熱水澡。
她伸手去夠後背上的拉鍊,夠了好半天才夠着,順利地拉了下去。
忽然間,南潯後背一僵。
她覺得背後好像有什麼人在看她,她猛地轉身,結果後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落地窗似乎留了個縫兒,風從那縫裡鑽進來,帶進來一股涼意,吹得那淡雅色的窗簾掀起又落下。
南潯連忙去關死了窗,然後繼續脫裙子。
脫到一半,那種被什麼東西盯着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南潯轉身看了許久,確定什麼都沒有才微微鬆了口氣。
她最近好像有點兒神經質。
南潯飛快地褪下連衣裙,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衝向了浴室。
“呵呵。”一道低沉的笑聲響起,只是眨眼間便融入風中不見了。
雖然住進了白溪燁家閒置的別墅,白溪燁也委婉地表達了自己願意養她的意思,但是南潯是個多麼獨立的女性啊,非要堅持要去酒吧幹自己的事業。
這一天酒吧生意有些冷清,她去唱晚場的時候,只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
南潯在臺上坐了下來,對着話筒安靜地唱了一首舒緩的情歌追逐。
如呢喃般纏綿悱惻的歌聲訴說着求而不得的戀情,一首唱完,下面的人齊齊鼓掌。
南潯唱歌的酒吧是一個靜吧,環境很好,來這裡的人大多是爲了放鬆放鬆心情,喝一杯小酒,再聽着那舒緩的情歌,一日的疲乏便能消除不少。
南潯一眼掃過去,酒吧裡的幾位客人面上帶笑,很是享受。
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但她卻不知爲何生出一絲怪異的感覺。
耳畔突然吹來一陣涼風,讓南潯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這密閉的酒吧裡哪來的風?
南潯握住話筒的手不由地抓緊了一些,她有點兒懷疑她最近是不是生病了,總愛幻聽或者幻想。
南潯一個人坐在臺上,感覺一股冰冷的空氣包圍着她,讓她無處可逃。
她努力拋開那些不正常的東西,握着話筒唱起了第二首歌暗戀。
求而不得的戀情,隱忍的苦楚,一首歌被她唱得十分煽情。
因爲人不多,所以她唱完第二首,掌聲也是稀稀拉拉的。
可就在這是,南潯陡然握緊了手裡的話筒。
她聽到了一個人的掌聲,就從她身後傳來,十分清晰,一下一下的。
南潯一點點兒扭轉了頭,往自己身後看了一眼。
沒有人。
南潯突然就覺得一陣寒意從她的腳心鑽了進去,灌得她一個透心涼。
沒有人,那掌聲又是從哪裡傳來的?
她沒有聽錯,剛纔真的有人在她的身後鼓掌。
到了這個時候,南潯終於正視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她覺得這猜測有點兒好笑,可是她這個時候真特麼的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南潯在心裡戳小人,對着小八冷笑了一聲,“小八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想打死你,所以就藏起來不說話了?原以爲是個小清新世界,卻不想是個如此重口的世界。這一切最好是我的幻聽,不然呵呵,我找到機會一定要打爆你的腦袋。”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招惹了這種東西。
她自認沒做過什麼虧心事,白沫更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就算這世界真有鬼,也不該找上她。
南潯被心裡的猜測壓得喘不過氣來,就算是在上個世界,見到妖王吃人,她都沒有這麼恐慌過。
因爲,未知的東西往往是最可怕的。
匆匆唱完兩首,南潯趕緊下了臺。
她想馬上離開這裡。
這時剛好有一對情侶離開,南潯鬆了口氣,不敢看其他人的臉,跟那位老熟人調酒師打了個招呼,便緊緊跟在兩人身後離開了。
很快,南潯便迴歸了人羣,這裡有個鬧市,很熱鬧。
聽着周遭那熱鬧的叫賣聲,還有炫目的霓虹燈,南潯緊繃的心稍稍放鬆了下來。
南潯來到自己每天要坐的公交車站點,坐了人多的一趟,因爲酒吧在商業中心,不遠處又是鬧市,所以上車的人不算少,有十來個。
然而下一刻,突然想到什麼的南潯,有些恐慌。
她剛剛搬進了白溪燁的別墅,那裡是個別墅區,地段算不上多偏僻,但也絕對稱不上繁華,所以她下了車之後還要再轉一趟公交車。
南潯想給白溪燁打個電話,讓ss來接自己,都說鬼怕惡人,白溪燁的惡念值100,鬼什麼的肯定不敢近身。
可是南潯打了好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
這個時候車已經到了終點,南潯不得不下車。
剛纔下車的幾個人很快就一個接一個地離開了,只有她一個人在站點等最後一班公交車。
夏夜的風有些涼,南潯不由縮了縮身子,捏緊了手裡的手機。
南潯忍不住又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一直佔線,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好在南潯並沒有等太久公交車就來了,南潯趕忙上了車。
那司機大叔看他一眼,笑道:“小姑娘家家的,以後這麼晚還是少出門。”
南潯咧了咧嘴,“謝謝大叔,以後我會注意的。”
南潯朝車內掃了一眼,最後一排坐着個穿白襯衫的男人。
這會兒的南潯特別想找個人說話,所以她走到那人旁邊坐下,主動跟那人打招呼。
旁邊的男人本來看着窗外,聽到她的聲音後不禁轉頭看她。
這個男人長得很帥,一雙眼睛格外深邃,白襯衫加西褲皮鞋,完全一副上層社會精英的裝扮。
南潯瞅着有些眼熟,卻記不起在哪裡見過。
南潯對他笑了笑,問,“我去前面的風情別墅小鎮,不知道你去哪裡?”
男人看着她說,“我也是。”
他的聲音很好聽,清清涼涼的,語速低緩而沉穩。
有個人陪着說話,南潯先前那些驚慌的情緒減退了不少。
身邊的男人不算健談的那一種,但跟他聊天很舒服,不管說什麼,他都能接上話,然後拋出一個新話題。
到站後,兩人一起下了車,心情恢復正常的南潯還高興地跟司機大叔說了聲拜拜。
那司機大叔對着她微微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難看。
等南潯走遠了,司機連忙回頭看了一眼車內,明明空無一人,也不知道剛纔那小丫頭嘰嘰咕咕地是在跟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