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生人固然少,但是也沒能少到這個地步。
她記得她上回來的時候,還有幾個機器人帶着胎生人出來逛街,怎麼今天就她一個胎生人了。
她問:“是不是出事了?”
“嗯,有部分蟲族潛進各大城市了。”他並不覺得自己說了多嚴重的事。
“這種事你告訴我沒關係嗎?”
“嗯?”一旦恢復到冷漠狀態,就要開始猜心遊戲,好在鬱婕不在乎,她早就讀懂他一個眼神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麼多世界。
足夠她這麼瞭解一個人了。
“這種事不應該是軍方機密嗎?”
“我們並非胎生人,不用顧忌任何事情可能會引起的轟動,你問,我便說。”
“其實,誰問,你都會說吧。”鬱婕並不覺得感動,她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情況,不過是誰也不在乎罷了,反正這不是什麼必須保密的事,說出來也無所謂。
不過,下一刻他說的話,便告知鬱婕並非這麼回事。
他說:“不一定,有時候不想回答。”
鬱婕抿脣笑笑,不多說。
兩人信步由疆。
走了一會兒,鬱婕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這條路盡頭就是洛基的休眠地?”
“嗯。”
“我想去看看。”
公孫上校帶着她向前走去。
他們站在門口,看着面前的鐵門,鬱婕淡定道:“你這麼放心帶我來,不怕我是蟲族僞裝的。”
鬱婕日常搞事情。
公孫上校雙眼掃描得出數據,根據數據得出結論:“你不是。”
鬱婕意興闌珊的笑着:“哈,無趣,在你面前說謊顯得毫無意思。”
“說謊本身就極爲無趣。”
“然而胎生人都喜歡說謊。”鬱婕似笑非笑,懶得多說,她對面前的鐵門揚揚下巴,“開門吧,我想進去看看。”
她一貫這麼理直氣壯,卻讓公孫上校莫名覺得安心許多。
他記得自己副官機器人說的話。
副官:“你家胎生人怎麼樣?”
他點點頭:“還好。”
他一向冷厲,別的機器人也不愛和他閒談,大抵是別的機器人知道他有了胎生人,竟也和他多說了兩句。
副官竟對他訴苦:“我家的胎生人不大好,明明他已經經歷過兩個了,但是還是一副很害怕的樣子,就算有飼養手冊,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他,稍微靠近,便開始叫了,實在是麻煩,怪不得,前兩個脫手時都一副送瘟神的模樣。”
公孫上校想着鬱婕的模樣,也多說了幾句,他道:“也許,之前的兩個機器人對他做過什麼,你可以去問問。”
並非所有機器人都那樣甘心等待胎生人愛上自己,對胎生人來說,機器人不僅是他們的仇敵,也是一種巨大的可怕的獵食者,獵物不會愛上自己的仇敵,也不會愛上捕獵自己的人。
副官卻道:“上校,即便知道又怎麼樣,我無暇在他身上花費更多的時間,胎生人的不可預測性固然有趣,但世上有趣的事更多。”
公孫上校不答。
副官可能覺得自己說話說的有些太過,他又解釋道:“上校,近三百年來,已經沒有一個機器人進化過,也沒有一個胎生人不是怯懦如雞仔的模樣,也許,依靠胎生人進化這一途不再適合我們。研究院那邊對於胎生人的研究項目一直沒有進展。”
公孫上校知道這件事,明明基因組和胎生人一模一樣,但每次生產出來的都是奇形怪狀的東西,做出來最成功的一個,也不過是徒有其表,實際上對機器人的進化別無用處。
機器人研究胎生人這件事已經持續了非常漫長的時間,卻一直沒有進展。
很多機器人都認爲,這樣的研究沒必要再進行下去。
然而另一方面,除此之外,他們還沒有找到別的方法可以代替胎生人讓他們進化。
所以,大多數的機器人都在這樣猶豫。
公孫上校也知道。
他眨了眨眼,看着站在自己身邊充滿活力的鬱婕,程序中再次多出一行代碼,名爲滿足。
他高興於自己所遇見的胎生人如此不同,如此充滿活力,明知道他是機器人,不是胎生人所能夠挑戰的存在,依舊大膽對他發脾氣,他竟不自覺的想了想,如果要她一輩子陪在自己身邊,他竟也是願意的。
他作爲機器人,想事情是非常快的,所以在鬱婕看來,就是他們走到門口,他看了她一眼。
鬱婕擡頭看他,摸摸自己的臉道:“怎麼了?我臉花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上前一步,鐵門掃描全身,確定他屬於S級,隨後打開鐵門,S級機器人在鐵門確認等級後,就可以進入,並且,可以帶一個人進去,鬱婕經過掃描確定身上沒有攜帶什麼大規模殺傷性武器,也被放了出來。
屋中並不大,大約只有二十平,然而就在這二十平的地方里,就有大批交錯的數據線。
鬱婕似笑非笑道:“智腦也需要數據線。”
公孫上校道:“洛基是第一批智腦,出現於科技還不發達的年代,所以還需要數據線。”
“哦。”鬱婕四處打量起來,根據系統給的劇情,女主這個時候本應該被兩個機器人虐待,但是部分劇情變化,導致女主帶着僞人機消失在這座機器人之城中,鬱婕有了劇情後,一一對比下來,她自然發現了女主沒有那麼小白花,但又因爲,女主性格和劇情後期高度吻合,她認定,女主大概是重生了。
鬱婕連句mmp都不想說,她看過穿越的,快穿的,打破世界壁壘的,重生的也看過好幾回,不就女主重生麼,算個屌。
既然知道女主重生,那麼自然就容易推算出女主行蹤。
智腦洛基作爲女主前中期就開啓的殺手鐗,陪伴着女主一路走上稱王稱霸的道路,甚至最後,女主死去,也是已經成爲機器人可以自由行走的洛基親手挖了一個墳墓埋葬女主,極致簡樸,只因爲女主說“我不想死無葬身之地,洛基,我死之後,你將我埋葬在土裡,等待我逐漸腐化,只剩骨頭,就好像,我在地裡陪了你剩下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