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婕靜靜的看着她:“你忘了,這家店今天可不止我們一個人。”
謝容啞口。
就這麼會兒功夫,門已經搖搖欲墜。
鬱婕打開門的同時往後面退了兩步,門這一開,躺在地上的人不止兩個。
鬱婕看在門上,神情漠然的看着一切,想要問話的人,卡了殼,但還是堅持職業道德的問完。
“請問鬱小姐真的是金屋藏嬌,爲了維護自己的愛人才這樣嗎?”
絮絮叨叨的問題換湯不換藥。
鬱婕終於開口,有的人就是有這樣的魅力,她只要一開口,全場爲之肅靜。
她的聲線一直是很乾淨的那種,催金裂帛,但尾音習慣性拖長,帶了一絲媚意。
她說:“全是你們的揣測,你們想怎麼寫就怎麼寫吧,只是,後果自負。”
懶懶的笑,明明沒有眼前的男記者身高高,卻莫名的帶了些睥睨。
對,這就是傳說中的氣場。
經紀人已經衝破重重包圍,一下將門關上,這速度,鬱婕自嘆不如。
她有些要崩潰:“姑奶奶,你告訴我,你究竟要怎麼樣,你要玩兒死我麼,前段時間和趙少的事還不夠我忙嗎,不剛剛纔告訴你,我馬上就來,等等能怎麼樣。”
鬱婕還是那副沒什麼表情的死樣子。
“車帶來了沒有。”
經紀人點點頭,總覺得眼前的人有哪裡不對。
鬱婕打開門就往外走。
途中有記者攔路要問問題,她只有一個字:“滾。”
儘管她明白這是職責所在,但是這樣的行爲讓她不高興了,哪個敢煩她,她被惹怒之後,可是什麼後果都不管。
於是不多時,網絡上全是她鋪天蓋地的消息。
大概內容是她不僅耍大牌,她還同性戀,關於是不是百合,人家不說真假,這要計較呢,她免不了被潑髒水,不是百合你計較啥,就是一份娛樂新聞幹嘛那麼認真;若是不計較,等有的人拿出所謂的一手資源,她不是也得是了。
如果最後證明不是百合。
人家會說這只是一個玩笑,去他喵的小餅乾。
所謂的玩笑,就是別人把你玩兒了,你還得笑,不然就是你不懂玩笑,你玩兒不起。
好生氣哦,可還是要保持微笑。
本來想送謝容先回去的,但是謝容家外也有人蹲守,得,除了給人增添了素材後,別無用處。
兩人一起回了景湖小區。
鬱婕哼着歌,送走了暴跳如雷的經紀人去處理事情。
嘖,這些人不就是想潑她污水麼。
該配合你們的演出,我卻視而不見。
她轉發了一條全靠圖片下的話點題的消息,並附送嘲諷一枚:聽說我不僅耍大牌還是朵百合←_←。
門敲破天際,她去看了一眼,經由小本子確定才放進來。
小丫頭叼着根彩虹棒,她打量着屋裡道:“小姨,我聽說你現在挺有錢的,怎麼不換棟大房子。”
“你又離家出走,是你爸逼你,還是你爺爺逼你,或者是你媽和你奶奶罵你。”鬱婕沒搭理她,只是戳傷疤中。
“小姨,不提他們了好不好。”
“每次離家出走兩三天,所以你纔會經常離家出走。”
小丫頭偏偏頭,滿不在乎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家有多麼乏味無趣,偏偏老頭子跟你不一樣,他待的蠻習慣的。”
鬱婕不再說話,和人拉家常不是她擅長的。
她低頭玩兒手機,她剛纔那條一時興起的消息下面已經有上千條評論,而且還在逐步增加。
[“我婕女王攻,總攻,氣場兩米八。”
“嚶嚶嚶,我婕這麼美這麼媚,怎麼就有媳婦兒了,嚶嚶嚶,不行,我要給我婕生猴子。”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窒息了,我婕風流倜儻,甚**之。”
“請叫我婕英俊哥,打算剪個視頻舔屏,看我婕如何英俊撩妹。”]
自然也有人罵。
[“不過一個戲子,**什麼吊,你的輝煌都是粉絲給的。”
“嘖嘖,還百合,好惡心,同性戀就不應該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英俊,哪裡英俊了,要我說,一臉的玻尿酸,看着就不自然,全靠緋聞出名,演技爲零,也不知道怎麼獲得影后的。”]
也有人維護。
人生百態,不可能每個人的感受都一模一樣。
[“什麼戲子,樓上說話放尊重點兒,你憑什麼看不起人,恐怕現實生活中就是個懦弱的人吧,只能通過貶低別人來使自己獲得自以爲是的榮耀。”
“同性戀憑什麼去死!人家愛人家的,關你什麼事,動不動叫別人去死的人,你怎麼不去死,你活着簡直是浪費糧食和空氣。雖然我也覺得如果有同性別的人喜歡我的話,我也會毛骨悚然,但是還沒有像你這個神經病一樣叫人去死。”
“我家英俊哪裡不好,不比現在的小鮮肉好麼?演技簡直炸裂,某人明顯是請來的黑粉吧。”]
都是很有意思的對話。
有人罵她,有人幫她,有人維護她,她竟然覺得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也許這種感情可以冠名爲感動。
也許她並不是不能對外界做出反應,她只是得到的愛太少了,不知道該怎麼去反應。
也許可以希冀着,有一天,她得到了足夠多的愛,她就再也不會像黑洞一樣去吞噬別人的感情,反而會如同太陽一般,放射出希望。
她不知道。
她剛剛卻微微笑了。
同謝容聊天的小丫頭道:“小姨,你居然笑了欸。”
謝容道:“她笑不是很正常的事麼。”
小丫頭吐舌道:“纔不是呢,小姨除了演戲的時候表情生動,其他時候都是一臉木然的,就跟SD娃娃一樣。”
也是,唯有SD娃娃那麼精緻的臉纔像她。
謝容還想着她們見面時,的確,鬱婕就沒有笑過。
鬱婕擡頭看她們,放下手機。
她問:“你爸多久來接你。”
“也許就這兩天吧,估摸着老頭子會讓他來罵你。”她揚了揚手機,意思不言而喻。
“他還看手機。”
小丫頭笑了笑,一點兒都不像個小丫頭,她眼裡有薄冰,無不諷刺道:“總會有人讓他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