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程諾李玥然這對帝后並肩攜手而來的時候,看到豔驚四座的楊明霞,程諾倒是沒反應,李玥然反而愣了愣。
果真是女主啊,得天獨厚,長得真漂亮啊!她也是女主啊,爲什麼每次穿越的人和她本來的面貌都有七八分相似,像這樣傾國傾城的長相,從來沒有過。
人和人的差別還真大啊!
李玥然看着楊明霞感慨道。
楊明霞見長孫賤人久久的看着自己,以爲她是在嫉妒自己的美貌,越發得意了,朝程諾拋了個媚眼,沒想到程諾壓根沒有看她,只是清了清嗓子,等李玥然恢復正常後,朗聲道:“開席吧!”
衆妃嬪和皇子公主們皆舉杯,“祝大唐國泰民安,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程諾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然後是李玥然這個皇后作爲妃嬪的代表舉杯,程諾笑着喝了。
再後來是李承乾和長樂公主作爲皇子、公主的代表,也端起了酒杯,程諾一一喝了。之後便是欣賞歌舞宴樂了。
偏偏這時候,楊明霞站了起來,端着酒杯,朝程諾走去,“妾也敬陛下一杯,此情此景,妾想起了很多往事,大概也只有這句詩能表達妾此時的心情了,自君之出矣,明鏡暗不治。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已時。陛下!”
楊明霞楚楚可憐的看着程諾,執着的舉着酒杯。
程諾沒有動,下面李泰長樂李恪都有些緊張,李玥然抿嘴笑了,“陛下喝了這杯酒吧,這也是楊妃的一片心意。”然後繼續說道,“楊妃頭上戴的首飾很精緻啊,往日未曾見過,不知楊妃從何處得來?”媽的,當着老孃的面勾引老孃的男人,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真以爲我是好惹的啊!
李玥然身邊一個頭發皆白的老嬤嬤盯着楊昭儀頭上的鳳釵仔細看了看,“似是前朝舊物,奴婢當年似乎在前朝蕭皇后頭上看到過。不知楊妃從何得來?”
楊明霞眼神有些閃爍,她頭上戴的鳳釵正是當年蕭皇后最喜愛的首飾之一,她垂涎已久,可是蕭皇后始終不肯給她,當年她趁着國亂之時,悄悄潛入蕭皇后的寢殿,將她的私藏全部收進了空間,其中就包括這支鳳釵。今日她覺得這支鳳釵很適合她今日的妝容,沒有多想,就戴上了,沒想到宮中卻有人能認出來!
長樂公主看出不對,對李泰使了個眼色,李泰站了出來,“父皇,兒子昨晚起來賞月,做了首詩,也不知道好不好,請父皇賞鑑。”
“泰兒,我與你父皇、楊妃在這說話,你的詩還是明日去弘文館,拿於你的先生們賞鑑吧!”李玥然淡淡的看了李泰一眼,說道。
李泰隱晦的看了楊明霞一眼,起身應道:“兒臣知罪,母后勿怪。”
“楊妃,還是來說一說這個鳳釵的事吧?”李玥然笑道,她很想看看,這次楊明霞該怎麼解釋?莫非又是神仙所贈?
楊明霞心中迅速盤算着,該怎麼解釋。只見隨心不動聲色的站了出來,跪在當中,“啓稟陛下,皇后娘娘,這支鳳釵是奴婢偶然間得的,因這支鳳釵與娘娘今日的妝容十分匹配,故而給娘娘戴上了,娘娘並不知情的。”
楊明霞鬆了口氣,“妾有失察之罪,只是,妾的確不知道這支鳳釵是前朝蕭皇后戴過的。”
“其實這鳳釵是誰戴過的並不要緊,只是,今日既然遇到了,本宮就順勢多說幾句吧!本宮身爲皇后,有義務管理好後宮,讓陛下專心處理國事,無後顧之憂。自今日起,各宮妃嬪回去後,將各宮所有的東西全部登記造冊,一式三份,一份放在各自的寢宮,一份交到本宮這裡來,一份放在尚宮局記檔。若日後再有超出登記範圍以外的東西,要解釋清楚來路,以免被有心人利用,避免後宮和前朝牽扯不清,遺禍萬年。後宮妃嬪,須得安分守己,聽清楚了嗎?”李玥然朗聲說道。
以韋氏爲首的妃嬪們,紛紛下跪行禮,“是,妾等謹遵皇后口諭。”
李玥然的眼神最後落在楊明霞身上,“楊妃,你回去好好的和你的神仙商量商量,日後再什麼以物易物就不大妥當了。明日巳時,本宮派去協助各宮登記造冊的女官就該去你們各自的宮殿了。三日之內,本宮希望此事可以全部完成。”
楊明霞憤怒的看着李玥然,她此舉分明是故意針對自己!“陛下,您就這麼看着皇后娘娘欺辱妾嗎?”
韋貴妃笑了,“楊妃妹妹真會說笑,皇后娘娘以身作則,皇后娘娘的立政殿,早在前幾日就已經全部登記造冊完成了,這是妾親眼所見。再說了,後宮諸妃一視同仁,你怎麼說皇后娘娘在欺辱你呢!”
燕德妃也笑道:“是啊,妾也覺得皇后娘娘這個提議好極了。再說了,只是登記造冊而已,只要來路正,用得着害怕嗎?”燕德妃出身軍事世家,家世頗豐,她的私房來歷正當,因此皇后娘娘此舉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程諾點頭笑道:“皇后娘娘此言深得朕心。皇后娘娘的意思也就是朕的意思,你們照做就行了。”程諾拍板了。
楊明霞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她本來打算今晚復寵的,沒想到長孫賤人卻給她來着這招。好,你不仁,休怪我不義。
“隨心!”回宮後,隨心正在暗自着急,明日該怎麼糊弄來協助登記造冊的女官。楊明霞忽然開口了。
“公主,您有什麼吩咐?”
“你悄悄出宮去,花錢買通一些遊俠兒!”楊明霞笑着說道,“陛下最近不是很愛帶着李承乾出宮遊歷嗎?李承乾這個半大小夥子,好奇心最旺盛了,若是有人在耳邊蠱惑幾句,我就不信他沒有落單的時候,到時候,哈哈哈哈!”楊明霞瘋狂的大笑起來。
隨心有些驚懼,“公主,真要這麼做嗎?”
“她既然要奪走我的一切,那麼我也要奪走她最在乎的東西!”楊明霞滿臉扭曲的說道。
“知道了公主,奴婢這就去安排,您別生氣。”隨心見公主真的生氣了,只能答應。只是,她一介宮女,父母親人全無,宮外又沒有什麼牽絆,她用什麼理由出宮纔不被人懷疑呢?如今不比從前,在皇后娘娘的管理下,後宮中人想要出宮,必須要通過守宮署,先寫個條子,寫明出宮理由和歸來時間,然後才能拿到出宮的令牌,若到了規定時間沒有回來,京兆府衙門就會接到消息,然後全城捉拿,直接沒入掖庭爲奴。
“娘娘,這件事不着急,現在您該想一想,明日該怎麼應付過去?”皇后娘娘這麼一來,雖說實質上沒有損害到公主,可是卻麻煩了許多。日後若多了什麼少了什麼,得多費口舌去解釋了。
想起這個,楊明霞就生氣,神仙洞府裡堆滿了各種金銀財寶,隨便拿一些出來,也會閃瞎那些人的眼。可是她不放心!除了自己和神仙洞府,她誰都不放心,連隨心也不例外。這是她從小養成的習慣,很難改掉。
只是如今,少不得要硬着頭皮改一改了。
“你先讓人去將庫房收拾一下,我自有分寸。”楊明霞需要冷靜冷靜,想清楚該拿什麼出來。
隨心點頭應了。
第二日,雲香親自帶着人來合歡殿盤點,登記造冊,當她看到堆得滿滿的庫房的時候,笑了,“楊妃娘娘這是又找神仙借的嗎?以後需要還嗎?若是要還,楊妃娘娘提前說一聲,免得到時候東西少了,解釋起來麻煩。”
楊明霞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只是盯着那些宮女,生怕她們偷拿自己的東西。
雲香看她這小氣的樣子,有些無語,還是一國公主呢,這般小家子氣。平時見她出手大方的很啊,怎麼這會子這般小心?
一個宮女拿起一個琉璃盞,看了看,“琉璃盞一對!”然後隨手放在一邊,卻不小心碰到了盒子,好在旁人也看到了,及時扶住了。
楊明霞見了,大驚失色,這可是她父皇生前最喜歡的琉璃盞!價值連城啊!要是被這些賤婢不小心碰壞了,那可怎麼得了。楊明霞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不該將琉璃盞拿出來的,放在洞府裡最安全了。好在剩下的大多數是些金銀器皿,古玩字畫之類的,這些是她拿出來,打算給泰兒收買人心用的。
雲香帶着人花了三個時辰的功夫,總算登記造冊完畢了,“楊妃娘娘,您看看,沒有什麼缺漏的吧?”
楊明霞哼了一聲,隨心上前去看了看,點點頭,然後雲香拿出立政殿的印章,蓋了上去,留下一份給隨心,然後雲香帶着人走了。
楊明霞鬆了口氣,心疼的看着庫房裡的物件,幸好沒被他們碰壞。“隨心,你跟我來,將這幾幅字畫悄悄給泰兒送去。”
隨心爲難道:“娘娘,不光妃嬪如此,連皇子公主那邊也照此例登記入冊,您若是昨兒個送去,還好解釋,可今日……”越王殿下名義上的母親可是皇后娘娘,您一個昭儀的東西出現在越王殿下那裡,若是讓人知道了,豈不是暴露了!
楊明霞瞪大了眼睛,“那我日後豈不是不能給泰兒東西了?”那她拿那麼多古玩字畫來做什麼?擺着玩的嗎?
“古玩字畫什麼的還是算了,不過您可有送些金銀,這個應該沒關係的。”隨心道。
“你知道什麼,那些古玩字畫可是千金難覓,有錢都難買到。若不是泰兒,旁人我都捨不得給。”楊明霞氣急敗壞的說道,此時也在心中後悔,爲何當初要將泰兒記在長孫賤人名下,害的現在想光明正大給他東西都不成!“隨心,要不,我將東西送給李恪,再讓李恪給泰兒送去,你覺得如何?”
隨心苦笑了一聲,您自己說呢!
“不行,不行,萬一李恪見愛欣喜,不肯將東西送給泰兒呢!該死,該死,都是長孫賤人的錯!隨心,我囑咐你辦的事,你儘快給我辦!我一定要讓長孫賤人付出代價。”楊明霞憤怒的在寢殿裡來回踱着步。
隨心一臉苦笑,“是,奴婢這就去想法子。”隨心愁眉苦臉的出去了,恰好遇到吳王李恪來給母妃請安。
“隨心姑姑,母妃在嗎?”吳王李恪問道。
隨心看到李恪,眼前一亮,是啊,她是沒有理由出宮,可若是吳王殿下帶她出宮呢?“吳王殿下,娘娘這幾日心情很不好,吳王殿下還是暫時不要打擾娘娘的好。”
李恪黯然低下頭,“都是我沒用,不能爲母妃分憂。”
隨心笑了笑,“也不盡然。”
“姑姑有好法子?”李恪驚喜的看着隨心,一直以來,他都十分渴望和母親親近,可是母親一直待他淡淡的,李恪總是試圖說服自己,說母親疏遠他,是爲了他好,又或許母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可李恪總想着,能和母親多親近親近。
“娘娘年幼時,曾跟着煬帝微服私訪過,在街邊吃過一道小吃,這麼多年一直念念不忘。殿下若能替娘娘找到那道小吃,或許娘娘會很高興的。”隨心說道。
“這個簡單,姑姑快說,是什麼小吃?”李恪急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那時年紀還小,這麼多年,早就忘了,只記得是白色的,軟糯糯的,有股桂花香味,模糊記得,彷彿在西市安遠門附近。”隨心假裝回憶道。
“這樣啊!”李恪有些爲難,說的這樣籠統,不好找啊。隨即李恪想到了什麼,殷切的看着隨心,“不知姑姑可有時間?若姑姑有時間,可否陪恪一起去找。“
隨心滿意的笑了,“殿下真乃純孝之人啊,娘娘知道了,肯定然十分欣慰。”心中也在感慨,若是當初公主沒有將親子記在長孫皇后名下,那麼今日母慈子孝,名正言順,也是一段佳話啊。可惜啊,當初一步錯,步步錯,如今,也只能繼續將錯就錯了。
“姑姑先別告訴母妃,等找到了,再告訴母妃吧!免得母妃空歡喜一場。”李恪笑道。“那麼明日辰時,恪來接姑姑?”
“殿下也太心急了,明日未時我們再出發吧!那時娘娘尚在午休。”隨心笑道。
“還是姑姑考慮的周到,是恪太心急了。”李恪有些害羞,低頭說道。
隨心溫和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