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所有的事。
凌若躺在牀上翻了個身。
牀板吱呀吱呀地響。
太子府的牀板就是不怎麼樣。
其實棉被也不怎麼樣，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噴嚏。
008：“……”
怎麼反應這麼平常，不應該呀！
系統小心翼翼地問，“宿主，你沒有什麼特別的感受嗎？比如生氣、憤怒……”
凌若嘴角揚起弧度，“生氣，就是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
系統快被震驚地死機了。
這還是原裝宿主嗎？
只見凌若肯定地點了點頭，“我一點都不生氣。”
個屁。
所以，從一開始就是在利用她？
讓她進入太子府，就是爲了消除皇帝的疑心，讓皇帝認爲他們叔侄兩人水火不容。
她拿到了虎符，臥底的身份自然會暴露，太子就和程硯初結下了樑子；她拿不到虎符，程硯初也會因爲虎符的事對太子心生嫌隙。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都能很好地迷惑皇帝。
好，很好。
多好的棋局。
保全了太子，成全了三王爺，還能把皇帝矇在鼓裡。
哦，不對，還有她這顆旗子被徹徹底底地矇在鼓裡。
還要時時刻刻提心吊膽她的小命呢。
凌若冷哼，向上拉了拉棉被，遮住微微發涼的臉頰。
……
008：氣氛不太對，看來有人要涼……
第二天一大早，凌若就被管事的嬤嬤叫醒。
“快點起來，死丫頭，氣得比主子都完，活夠了想找死。”
凌若擡頭涼涼看她一眼。
嬤嬤竟被這眼神震懾住，好一會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給唬住的時候，臉上掛不住。
惡狠狠地說，“看什麼看，還不快起來，太子殿下在前殿傳喚你。”
凌若慢悠悠地穿上了鞋，站起身道，“太子殿下傳喚我？”
嬤嬤嫌棄地看她一眼，“還不快去。”
眼前的丫頭片子剛剛起牀，還未洗漱的模樣，卻像是清水出芙蓉，好看地緊，比她服侍過的一些貴人可是好看多了。
嬤嬤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皇城裡美貌女子多了去了，就是沒權沒勢也沒錢！
嬤嬤冷下了臉，真是個狐媚子！
一來就勾引太子殿下！
凌若只看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了。
不過是一份人情世故的錢罷了。
她不缺錢，腰間的錢袋鼓囊囊的。
靈王府到底是沒少了死士的補貼。
凌若摘下手中的錢袋，掂量了一下，遞到嬤嬤跟前。
嬤嬤喜笑顏開，“小丫頭真是客氣……”
帶着些許褶皺的胖手伸了出來就想要抓過錢袋。
只見錢袋從嬤嬤眼前一晃，又被凌若別回了腰間。
“死丫頭，你敢耍我？”
“嬤嬤可真會開玩笑，怎麼會呢，不過太子殿下還在傳喚我，昨日還誇我聰慧伶俐呢。”
凌若笑着說話，笑意卻始終未達眼底。
嬤嬤聽見這話瞬間變了臉色。
太子好色，世人皆知。
身邊稍微有點姿色的人都被他收入後院了。
正是這樣，誰也說不準誰會是下一個主子。
她當了這麼多年嬤嬤，深諳這一道理。
權衡利弊之後，她彎腰，“姑娘請，太子殿下還在等着您呢。”
她畢恭畢敬的模樣，稍微離得近了一些，“奴婢淺薄，說錯了話，還望姑娘海涵。”
凌若走在前面，並未理會。
太子果然已經在前廳等着她了。
凌若懶懶地擡頭看他饒有興致的樣子。
還玩上癮了？
喜歡演戲？那就陪他們玩到底。
“主人。”
慵懶的嗓音。
太子側目，“小白，你過來。”
凌若走上前。
“昨日匆忙，還沒來得及問你，你在靈王府上都幹些什麼？”
這副笑眯眯的樣子，讓凌若磨了磨牙，拳頭也有點硬了。
昨天他就是這樣輕飄飄地揭穿自己的身份，看自己給他做戲。
“就是時刻在王爺身邊，舞刀弄劍……”
如願看到他略微吃驚的神色，凌若淡定地說下去，“……是沒有的。倒是常給王爺磨墨。”
照眠虛驚一場，差點懷疑王叔派過來的這個死士是個傻子，竟差一點就說穿了！
凌若打量着太子，他剛纔有一絲慌張，被壓下去之後臉上還是帶着病態的蒼白。
凌若移開眼神。
身體這麼虛弱，怎麼可能會有精力每天去後院，看來傳言盡不可信。
凌若想到一則順口話，天下人都堅信，太子不好色，母豬能上樹。
再去看他略白的雙脣，太子都能和靈王聯手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照眠咳了兩聲之後，才勉強止住，“既如此，那就爲我研磨吧。”
凌若跟着他進了書房。
跟程硯初的書房相比，太子的書房看起來要簡陋多了。
寥寥的幾本書，不像是書房，反而更像是用來做樣子的。
凌若一言不發，手中磨墨，看着他落筆書寫。
看不見他在寫什麼，只見他落筆蒼勁有力，勾畫流暢。
書案上的書老舊卻並無折皺，被主人保存得很好。
書房一時間安靜。
沒過多時，管家直接推門進來。
照眠眉頭微蹙，又很快地隱藏好自己的情緒。
“何事。”
管家彎腰行禮，“殿下，陛下召殿下入宮。”
作出恭敬的模樣，言語裡卻絲毫沒有恭敬之心。
看着照眠走出去，凌若哦豁一聲。
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
看來這是要去當藥引了。
凌若看了看大門，決定還是翻牆出去。
搬了個梯子，架在牆頭上，時不時地晃悠，尋找着合適的位置。
巡邏的侍衛：“……”
挑釁的意味也太明顯了。
於是，一衆侍衛整齊劃一地走了過去。
被忽視了個徹底的凌若：“……”
藉着梯子爬上了牆頭，凌若腳下踩着一片磚瓦，略微用力，整個人摔了下去。
除了瓦片落地的清脆聲響，凌若很大聲，“救命……”
……
008再也看不下去她拙劣的演技，沒忍住蹦了出來，“宿主，演戲走點心成不？”
好歹是個死士，翻個牆還要用梯子，真是丟光了你們死士界的臉！
還有那一聲假的不能再假的‘救命……’，讓統爲宿主的演技無語凝噎。
凌若扶了一把腰，把系統塞了回去。
這一聲成功地引來了人。
只是那些人一見到凌若就立馬眼神飄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啥也沒看見徑直走了。
再次被視爲空氣的凌若：“……”
有被氣到。
凌若站起身一個輕功翻過高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