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書羽跨上前一步，神色滿是倨傲。
“稟告仙尊，我旁邊的這個人根本不配來參加拜師大典。”
衆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身上。他義憤填膺地繼續說了下去。
“他叫雲長留，在外門時經常去玄若仙尊的首峰清掃，我親眼所見，他偷了仙尊的玄靈果。”
他說着看向雲長留，“雲長留，你敢承認嗎？”
“我不認。”
“這由不得你，那天的所有人都是證人，都可以證明是你偷了玄靈果。”
他話音剛落，那天的一行人紛紛站出來爲他作證。
雲長留眉目冷淡，緊盯着首席上的女孩開口，“他們狼狽爲奸，沒有資格當證人。”
少年鋒利的話像刀子一樣直戳人心，梁書羽不怒反笑，“既然這樣，那我就讓你徹底無話可說。”
梁書羽拿出留影石，上面的影像清晰地記錄着玄靈果從雲長留袖口掉落的瞬間。
證據確鑿，似乎已成定局。
以劍影閣爲首的宗門議論紛紛，“玄靈果乃是稀世珍品，竟然讓一個臭小子偷了去，一定要嚴懲示衆。”
還有宗門不時地恭賀着劍影閣，“少閣主年少有爲，此番找出賊人，立了大功，必會被仙尊收爲首徒。”
一定要忍住，他還要當姐姐的徒弟，若是此刻說出自己與仙尊之間有往來，姐姐必會被天下人詬病徇私。
一層看不見的黑霧在他的周身縈繞，那個奇怪的聲音又來了。
這些天，它不停地纏着他，威逼和利誘，能用的都用了，可惜這小子一點都不爲所動。
可是現在，他居然動搖了，原來，問題出現在這個玄若仙尊的身上。
黑霧悄然散去，無人察覺。
鍾葉有些着急，這傻小子，怎麼還不解釋。
轉念一想，宗門規矩，仙尊與未入門弟子不可私下往來，以免私相授受。
自己也不能站出來爲他說話。
梁書羽滿臉的勢在必得，他朝着凌若施了一禮，“請仙尊決斷。”
留影石，是劍影閣的鎮閣之寶，絕不會有假，所有人好像都接受了玄靈果被偷的說法。
凌若俯瞰衆人，面色毫無波瀾，眼神中是說不盡的寒冰之色。
“既如此，先交給律堂。”聲音滿是不容置疑的威壓。
梁書羽還想說話，卻硬是卡在嗓子裡，說不出來。
劍影閣閣主連忙站出來，“仙尊英明。”
拜師大典不了而終，擇日再議。
黑色的陰霾自梁書羽的腳底盤旋而上，將他整個人團團包圍，霧氣不斷收縮，像是要將他困死在其中。
梁書羽被扼住了脖頸，快要窒息而亡，他再也顧不上少閣主的臉面和尊嚴，撲通一聲跪下。
“閣下，饒命！”
毫無尊嚴的乞求顯然討好了那個人，黑霧散去，沙啞的聲音破空而來。
“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梁書羽連滾帶爬，“閣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能辦好。”
“本尊憑什麼相信你。憑你築基期的廢物實力嗎？”
“我……我是劍影閣的少閣主，以後劍影閣都是我的，我可以付出我的全部，獻給閣下。”
話音剛落，梁書羽像一把破碎的劍一樣飛了出去，吐出幾口鮮血。
“少閣主？你是在威脅我嗎？區區一個劍影閣，本尊還不放在眼裡。
既然玄若沒事，不如你替她去死？”
這團黑霧來歷不明，力量強大，行事放蕩不羈，它是真的會殺了他的。
梁書羽驚懼之下，趴在地上，連忙磕頭，不顧已經流到臉上的血水，大聲求饒。
“閣下，我知道你一直跟着雲長留，他現在在律堂，不管有什麼事情，我都願意爲您去做。”
見它遲遲沒有動靜，梁書羽鬆了一口氣，他知道，危機總算解除了。
它現在不能化爲實體，又偏偏不能對雲長留做些什麼，如果這個蠢貨能做成這件事情，它可以暫時留着他。
黑霧挾裹着玉瓶落到梁書羽的手上，“去，分三次讓他喝下。”
暗沉的聲音中夾雜着無限的邪魅，“若是這件事情做得好，之前答應你的，一點都不會少。”
梁書羽連忙答應，“是，是。”
現在他哪裡還敢想着之前的條件，只要它不殺他就謝天謝地了。
律堂內。
一進入裡面，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這裡曾流淌着無數叛徒和姦細的鮮血，到了晚上，這裡就會被滿滿的陰森包圍，令人不寒而顫。
梁書羽咬牙，他早就得知消息，雲長留竟然沒被關在律堂的水牢中，居然還在律堂的客房內。
仙尊居然如此偏袒於他！
等完成任務之後，就親手殺了他。
“喂，喝了它，別逼我動手。”
這小孩年紀小小氣勢還挺唬人的，梁書羽差點被他給嚇到了。
雲長留並沒有說話，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個瓶子，突然，他拿了起來，就想要一飲而盡。
梁書羽連忙阻攔，“讓你喝，沒讓你喝完，快停下！”梁書羽趕緊把瓶子奪了過去。
少年漆黑的眸子不知何時變得猩紅，似血浪翻滾。嗜血的眸子偏偏又很平靜，像一頭蟄伏的狼王，時刻緊盯你的要害。
梁書羽嚇得有些結巴，“這可不是我讓你喝的，是你自己要喝那麼多的……”說着慌不擇路地想要跑出去。
“樑少閣主，我這律堂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嗎？”
看到玄封走了進來，梁書羽哪裡還敢再走，站在原地不敢動。
玄封接過他手中的玉瓶，遞到鼻子前嗅了嗅，“突破之藥，藥效強勁。”
凌若接過，看向梁書羽，“謠言是你散佈的？”
“不是、不是我。”
然後在凌若頗具威壓的目光下，他低頭小聲說，“也算是、是我。”
玄封：……
凌若：……
合着你還委屈上了。
“他說您已經死……呸，已經仙逝了，我以爲是真的。”
“他是誰？”
“我不知道，就是一團黑黢黢的瘴氣。”
你就不怕魔神回來找你麻煩嗎？
“仙尊，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它答應我，只要我把消息散播出去，就會給我一顆大乘期的上品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