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玉饒被救回來時已經神志不清了,京兆府府尹親自將其送了回來,一臉痛心不已,他當了這麼些年府尹,辦了這麼些大案,從沒見過這麼慘的受害人和場景,尤其對方還是宰相的千金,當朝的二皇子妃,身份貴不可言,卻被一羣作惡多端的土匪給凌辱了。
雖然那羣土匪都已經被抓住,但是烙印在一個女子身上噩夢般的痕跡這輩子都不能抹滅了,下半生她還怎麼活,想到當時所看到的悽慘畫面,府尹便覺得一陣惡寒從心底升起。
宰相知道後痛心疾首,馬不停蹄趕回府中,看到渾身是傷破敗不堪的宦玉饒,他心如同落進了無盡深淵一般。
“還請宰相大人見諒,下官收到消息就立馬派兵前往,但終歸還是慢了一步。”京兆府尹隱下心中的驚濤駭浪低聲道。
宰相捂住暈眩的頭,朝後跌撞幾步,穩住身形後咬牙道:“人都抓住了嗎?”
“一個不少,全都抓住了。”
“殺,但不能讓他們死的太容易!”宰相雙眸滿含痛意惡狠的說道。
府尹:“宰相放心,下官將大牢刑具給他們來個遍,定讓這些惡徒在死前嘗受一下什麼是生不如死。”
宰相面如死灰擺了擺手,那府尹微嘆氣退了出去。
走進屋內,大夫剛下完方子見宰相進來忙起身行禮。
“如何了?”
大夫:“只怕二小姐以後再難有身孕。”
一句話令宰相沉痛萬分,顫抖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事已至此,已經無力在緩轉,宰相心緒萬千,好一會才定住心神,打發了大夫離去獨自走進裡間。
看着牀上渾身是傷,無一處安好的女兒,宰相又一次落下熱淚,輕柔的喚了一聲,只聽見昏迷中的宦玉饒嘴裡一直重複着一個名字。
宦千凡。
宰相神色異常,她爲何獨獨口中喚着千凡的名字,難不成她出這檔子事跟千凡有關?宰相內心煩亂不堪,讓下人照顧好宦玉饒轉身去了宦千凡的小院。
宦千凡命人通知了京兆府後就回了府上,知曉宰相會找上門便佯裝睡着的樣子,剛一會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
“父親怎麼這麼晚過來了。”宦千凡打了個哈切,神色困頓的說着。
宰相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兒,剛纔他已經詢問過府中的管家和下人,得到的回答都是:大小姐回來後便不曾出府,用完晚飯後還在府中散步消食。
按照玉嬈出事的時辰來算,根本與大女兒扯不上半點的關係。
宰相皺緊眉心暗罵自己心慌意亂到沒了腦子,怎麼能懷疑自己的女兒!
嘆了口氣道:“你二妹出事了。”
“出事?出了什麼事?”
宰相把事情的原本給她敘述了一遍,宦千凡大驚隨後說道:“今天女兒還在四皇子府時收到一封匿名信,是個小花子送來的,女兒以爲是誰在瞎胡鬧便沒有理會。”說着轉身從枕下拿出那封信遞到他手上:“如今想來,說不定是誰蓄謀的。”
宰相連忙展開那封信,看到內容瞬間眸中有了神色:“這也許就是查出原由的證據!”說着轉身就要離開,剛走兩步又停下問道:“凡兒爲何今天突然回來了。”
宦千凡毫不思索回答:“因爲想父親想家了。”
一句話令宰相熱淚盈眶,當下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自己這大女兒是他看着長大的,她心底有多善良別人不知,他這當父親的最是清楚,無論如何大女兒是絕對做不出這樣滅良心的事情。
放柔聲音叮囑兩句,讓她好好休息便離開了院子。
很快,宰相動用所有力量終於查清了事情的真相,可是這樣的結果他實在難以接受,他沒有想到這一切的幕後策劃者竟然是受了重傷的宦玉饒本尊。
本來她策劃安排一羣乞丐在五里廟內侮辱自己的姐姐宦千凡,卻不想中途這羣乞丐莫名其妙全都吃壞了肚子並沒有出現在五里廟,而宦千凡收到信後以爲是玩鬧便沒在意,誰知道宦千凡沒去,宦玉饒這個設計者去了,結果卻遇上了土匪下山。
可宰相始終想不明白,明明宦玉饒策劃的是在五里廟,可爲啥她最後卻去了青山廟,想搞清楚這裡面的真相也只有詢問宦玉饒本人,可是她現在一副精神恍惚的樣子,估計什麼也問不出來。
宰相痛心疾首卻也無可奈何,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偏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誰也沒辦法。
儘管宰相已經下令府中下人守口如瓶,可是第二天一早,市集上還是傳出了宦玉饒被土匪侮辱的事情,一時間風聲大燥,百姓們三五成羣都在討論着這件事,甚至傳的越發邪乎。
這件事傳到了宮中皇上那,皇家的兒媳被土匪侮辱,這樣的醜聞簡直太損皇家的顏面,皇上大怒當朝大發雷霆,下朝後將宰相獨自留了下來。
面見皇上,宰相撲通跪了下來連連哀呼,可事關皇家顏面,皇上豈能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下開門見山問:“宰相打算此事如何解決!”
常伴君側又豈能不知君意,宰相神色慘淡,猶豫片刻後伏地一拜高呼:“老臣小女不守婦道,遭遇此事有損皇家顏面,求皇上下旨替二皇子殿下休了小女。”
本欲發火的皇上聽到宰相之言,這才收起威嚴滿意點頭:“還是宰相深明大義,既然如此,一切就按照宰相之言,你退去吧。”
宰相恍恍惚惚回到府上,只聽下人說宦玉饒醒了,現在外面流言蜚語,一時間宰相府被推到風口浪尖,他疲憊至極此刻也顧不上她了,擺了擺手讓下人離去。
不久,宮中的聖旨便下到了宰相府,太監在宰相府外宣讀了聖旨,府外聚集了大量看熱鬧的百姓,聖旨一宣,百姓紛紛道宰相深明大義,但絕口不提那宰相府的二小姐。
宦玉饒醒來不久便知道自己成了棄婦,還是皇家不要的棄婦,這輩子算是沒有男子再會娶她了,她的一生徹底完了,想到自己被土匪侮辱揹負了蕩婦的罵名,現在又揹負棄婦的名聲,之後的日子如何不用說她也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