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柒正思考着跪着走過去求原諒的可能性有多大,就見花灼往前走了幾步,似是見她沒跟上,擰眉轉過頭來睨了她一眼,“還不跟上?陛下怕是早等着了。”
染柒一愣,隨即連忙走上前去,邊應到,“走走走...”
一直到皇宮,花灼的面色都極其如常,但他的平靜,顯然極容易造成染柒的不平靜。
心懸的那是七上八下的。
一路上她還暗自偷瞄了他好幾眼,被他逮住他也只是望着她說,“殿下這般看着花灼作甚?可是花灼何處有所不妥?”
隻字不提方纔一事,也並無被偷看的羞澀。
有點冷冷的,卻是染柒從未看到過的一面。
弄的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撓了似的,癢癢的,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連發個脾氣都這般的好看。
女皇早已在殿內等候,侍從領着染柒和花灼過去的路上,她嘗試過去碰碰他的手,並未被拒絕,也就傻兮兮地握着了,弄的花灼一度沒眼看。
一直握着到了殿門外,卻被告知,女皇只宣了染柒一人覲見,花灼被侍從領到另一間房好吃好喝招待着。
她本想和花灼交待下別亂跑,恰逢殿門內女皇身邊的侍女急急出來,看到染柒,霎時鬆了口氣,“四殿下啊!您若是再晚些來,女皇陛下都要發脾氣了,來了不趕緊進去,還呆在這作甚?”
說罷,沒等染柒迴應,侍女便急急帶着染柒進去。
顯然對女皇的脾氣早有了解。
染柒交待不及,只得作罷,想着皇宮守備森嚴,花灼又不是個愛亂跑的性子,交待與不交待,想來都不會出事的纔是。
女皇生氣實在極有個性。
只見面前案桌之上鋪着的並非國家機密級別的奏章奏摺,而是染柒的一幅幅肖像畫。
女皇一襲龍紋水袖紅衣,面容散漫,坐在龍椅上一手撐着頭,另一手握着墨筆有一下沒一下的塗黑染柒,從發頂,一橫一橫過去,染柒進去時,那墨水恰好把染柒的整張臉都給染的烏漆麻黑。
女皇見她進來,不遮不掩,反倒冷冷的哼了哼,“磨磨唧唧的,可算是來了,你年紀大了,身子難免疲弱,那禍國美人賜予你着實糟蹋了......”
這就很人身攻擊了!
親孃你站哪邊的?有你這麼損女兒的麼?
“母皇...”染柒面無表情打斷她,死不肯承認,“兒臣只不過是夜裡宿酒腰痠背痛在牀榻上多躺了會,並非下人通傳的那般。”
女皇沉默,倒是定定地看她了許久,像是在審視她說這話的真實性。
片刻,她收回了眼,神情淡定,手上墨筆又開始慢慢的圖畫,她三兩下,就將另一畫卷上的染柒塗成豬樣,這才滿意放下筆,慢吞吞說,“你這幅說謊臉都不紅的性子倒是和你父君學了個七八,非得我在牀塌上狠狠折騰他才方可老老實實,那也是母皇最愛看的模樣。”
“......”染柒一時不知該如何接,古代諸多避諱,總不能聊她爸在牀上多麼弱渣吧,只能趕忙轉移話題,“母皇喚兒臣來究竟所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