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倒映在染柒眼裡,卻並非如此畫面。
也不知是否是他早已算計好她會從何處進入,從染柒這個位置看過去,卻有股被人欺負卻只能強撐着的瑟縮可憐,再加上他的姿容本就絕佳,這般看過去,有股難言的病弱美人之意。
很是令人心疼。
她進來時,屋內四人略有所覺,皆望了過來。
染柒先前並未走正門,而是從較爲近的偏門進入的。
此刻站的位置離花灼較近,只見那本是閒散仿若無骨般癱軟在位子上的美人孤絕傲然的氣勢乍然一褪,一個起身從位子上下來,黑紗輕揚,如蹁躚的蝶舞,三兩步過來,直接跳到了染柒身上。
他抱緊了她,在那低低訴苦。
“唔,殿下,你可算來了,人家差點就要見不到你了。”
易恆、侍從們:“......”
這個虛僞的賤人!
方纔被狠狠欺負的人是誰啊?!!
他們三個都爭不過他一個好嗎?
次數多了,染柒倒也習慣了,不慌不忙地將他抱起,免得他摔下去。
隨即擰眉,不悅的視線掃過其他三人。
易恆望過來的清冷眸子還懸着淚,眼眶的確在泛紅,看着她欲言又止。
身邊站着兩個貼身伺候他的隨從,除此之外,屋內別無他人。
染柒眉頭擰的更緊了。
她將賴在她身上的花灼放下。
那兩個侍從見狀正暗自得意着,易恆眸光微動,放置在膝上的修長十指蜷縮,不難看出他的緊張與期待,卻因以往他在染柒面前素來是孤傲清冷的,此時端着架子,沒有出聲。
他回去想了一.夜,許是之前的染柒總是默默爲他付出,給他的深情印象太深,又或許是在逃避什麼。
他始終不信染柒真的是個好.色之徒,也不信她會這麼快的就移情別戀,思來想去,也只有可能她當時的那番作爲只是爲了做戲給女皇派來的人看罷了!
畢竟被禁足了三月,若是還沒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怕是女皇不會就這麼的輕易罷休。
像是終於找到了一個既合適又能令自己心裡頭舒服的理由,他急於求證,便早早來到了這。
但下一刻——
他們想象之中染柒冷着臉臭罵花灼的一幕並未出現!
只見她站在那擰着眉,神色明顯不悅地望着花灼,“怎的身旁都不帶幾個人?”
語氣雖是質問,但不難聽出染柒的關心。
易恆身邊有兩個伺候的,要是真的打起來,還有個幫襯,而花灼這邊就只有他一個,勢單力薄的,染柒明顯怕他吃虧。
一句話,足以表明她現在的立場。
易恆像是有些難以置信,眸光微微閃動,一瞬不瞬地看着染柒,染柒卻根本沒看他,他張了張脣,似是想說什麼,但由於他在染柒面前素來是高傲清冷的,以往都是染柒追着他說話。
如今看她這般關心另一個人,心頭難言的苦澀蔓延,卻不知該說什麼好。
花灼漂亮瀲灩的水墨眸子深處掠過暗光,卻是輕輕地垂下了眼,紅脣抿着,面容難得悲悽。
片刻,他才撇過頭去,語氣莫名,輕聲說:“無妨,花灼已知他們於我無意,又何必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