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實有這個打算。
他向來是個懂得用計策的領導人。
昨晚她的心扉敞開了點,他便一早乘勝追擊,趁着她剛醒,頭腦迷濛間,企圖鑿開更大,甚至能容納他進去的空間。
他們之間認識的時間並不長,話題更是寥寥無幾,他平時接觸的軍事戰報,更是不能和她透露,但除此之外,他確實是不知道該和她說什麼好。
但她講的那個童話故事,卻讓他找到了方法。
他在國外留學便知道有童話這一虛幻不切實際的故事,卻是嗤之以鼻,覺得那是封建迷信殘留,只看過其中寥寥幾段,甚至一頁都未看完,半夜,他讓人送來童話書,便有所預謀。
現在看來,像是被看穿了心思。
他只是想和他的貓親近一點,讓她不那麼抗拒他,甚至不因孤獨苦痛而封閉自己...
就這麼難麼...
姬衍衡緊抿着脣,眸子沉的像是有無盡的黑霧在內裡盤踞,透不出一絲光,沉的讓人心驚,像是下一秒,便會粗暴地動手。
許久,他像是狠狠地按耐住自己心中快要忍耐不住的暴戾情緒,終是放下了書,下了牀,給她蓋好被子後,便轉身離開。
染柒聽見房門啪的一聲沒多久,就聽見走廊裡一片喧鬧,像是有人在打架。
她垂眸,視線微微恍惚。
能忍這麼久,還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從前幾天便一直沒好臉色給他,他居然也照單全收,一句狠話都無,雖是依舊按耐不住暴戾的情緒,但也比之前狂躁起來,根本不聽人說話,直接動手要好很多。
染柒有過解釋。
甚至,在外面,被他拉進內裡大牢時,她就有在拼命解釋。
卻是說,想回報魏湛小時候對她的恩情,所以她纔想救他的,這個理由很合理,但他卻完全聽不進去,她的道歉,她的解釋,她的悔過,都成了她一人的獨角,她在那說,卻沒人聽她說。
染柒見姬衍衡的第一眼,便知他是頭難以馴服的惡狼,心性卻像是一隻冰冷的毒蛇,這樣外表和心性同樣不容小覷的男人,通常大權在握,容不得他人反抗,骨子裡根深蒂固的強權主義,霸權主義,更是不會少。
他向來是主宰的一方,從未被他人主宰過,甚至,向來都是他人看他臉色行事,何曾這般受氣,以至於,染柒這般甩臉,自是心情不虞,卻好像,改了很多,又好像,還是原來那個樣子......
染柒思緒渾渾噩噩,她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剖析姬衍衡這個人和他最近的行爲,甚至,她自己好像還很瞭解他的樣子,他生氣,她不怪他這個人,只將他歸結爲他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的......
好像,很自然地爲他開脫...
這樣下去,她會不會爲了幫他開脫,以至於,直接把他加諸在她身上的折磨歸結爲是她自己叛國通敵的罪有應得?
罪有應得...
染柒眸光晃了晃,結合前後發生的事,像是想通了什麼,趴在那大喘着氣,低低嘲笑出聲,眸內淚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