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景硯好像已經習慣,並沒有多說什麼。
“皇叔,趙川公國已經攻下,皇室子嗣也打殺乾淨,是否該起兵回城了?”
詢問之際,視線像是無意瞥了一眼站在一側的宣雲脂,隨即收回視線。
司雲邪半擡着眼皮,踱步到椅子跟前,坐下。
“陛下的意思是不打算繼續攻城?”
秦景硯搖搖頭
“我軍兵力也需要恢復。”
眉頭皺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擔憂的樣子。
司雲邪輕笑一聲,垂眸間帶出玩味,卻沒有說話。
秦景硯等了半響,擡頭垂立在袖間的手攥緊,忍不住問出聲
“皇叔覺得呢?”
他擡擡眼皮,帶出慵懶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臣哪有不遵守的道理?”
秦景硯聽到此,好似才鬆了口氣。
點頭
“如此,修整幾日便班師回朝。這裡留下駐足的兵力便可。”
“臣遵旨。”
他應答的漫不經心。
兩個人一來一往間,宣雲脂的記憶也快速的閃過。
秦景硯。
這個將原主做成了人彘埋藏在深宮一個荒蕪人跡的地方的人。
一個讓原主又深愛,又恨極的存在。
按照小說的介紹,宣雲脂在這場秦景硯對抗司雲邪的漫漫長路中,一直忠心耿耿誓死護住,從未做過有損秦景硯的利益的任何事情,只是有一點,原主喜歡秦景硯。
甚至原主也在後來終於忍受不住這種傾慕的心情,曾在一個夜裡對秦景硯吐露過心聲的。
秦景硯允諾,待到大事成功,將納她入後宮。
爲了這個承諾,原主幾乎拼掉了性命,那日司雲邪旗下的赤魂軍踏平了最後一個公國,自此五國統一。
她爲了傳遞消息給秦景硯,被人發現打鬥中削掉了一根手指。
司雲邪班師回朝兵臨皇城門下,其心衆人皆知,逼宮。
原本,若司雲邪鐵了心要那個皇位,怎麼可能會得不到呢?
只是中間出了岔子,司雲邪死在了宮殿中。
自此大敵除去,秦景硯成了五國統一唯一的君主。
原主以爲,從此可以榮華富貴常伴秦景硯的左右,卻在宣召入宮的三天之後,被人削了四肢,挖了雙眼放入酒罈成了人彘,埋葬於深宮。
在她被挖雙眼之前,秦景硯身穿龍袍親自見她,只是那面目上的鐵色,一點情面都無。
他說
“朕不可以讓月兒傷心,你既然非要入宮,就不要怪朕痛下殺手。”
這句話縈繞在原主心中多年,若是還有機會,她一定要大聲的質問這個男人,當初,當初是他許諾給了她想都不敢想的位置,當初,是他答應要納她入宮的。爲何,憑什麼!要這樣對她!!!
這股怨氣積攢太多太多,多到把她召喚而來,爲她來報仇懲罰天道寵兒。
神思緩緩回來,若是叫宣雲脂評價,這事秦景硯做的噁心不噁心?
她沒法回答,這是一個人命如螻蟻的時代。
被司雲邪害死的人能夠一摞一摞三天三夜都燒不完,若是所有的冤魂都覺得無辜,估計司雲邪下十八層地獄都沒法彌補。
不過,既然宣雲脂的任務就是攻略秦景硯,又俯身到了這副身體上。
那這具身體所受的委屈,她會幫她討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