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淳安見她一臉憤怒,眼中隱隱有火花,當即嘆息一聲,“是啊,我們也沒有想到,查到之後非常震驚。剛剛又聽你說,陳錦雲也曾虐待流浪貓狗,所以我們就更加確信,他們的死並非偶然,也不是自殺,應該跟虐待流浪貓狗有關,感覺像是報仇。”
餘小夭身體輕輕顫抖,沒想到竟有這樣的內幕,一想到那些無辜慘死的流浪貓狗,心裡就好像有無數的鋼針在扎一般。難怪之前每次去都發現會有流浪貓狗消失,還以爲是被人領養了,原來經是這樣!
一想到她曾經親手爲那些小傢伙們洗過澡,雙手就顫抖起來,聲音也帶着顫抖的餘音,“鍾警官,既是如此說,我覺得你們的當務之急是去調查一下流浪貓狗救助中心,看看是否還有一些虐待流浪貓狗的員工,否則下一個死的估計就是他們了。雖說他們的做法太過殘忍,但這樣的報仇方式也確實讓人有些心驚。我們小區已經連續死了兩個人,若是再死一個,估計都沒人敢在這裡住下去了。我們小區離流浪貓狗救助中心的很近,他們的員工基本上都住在這個小區,還是要防患於未然啊。”
鍾淳安聽了她的話,眼睛一亮,不愧是大律師,心思縝密啊,他站起身來,跟餘小夭握了握手,“謝謝餘小姐,我們一定會盡快展開調查的。”
餘小夭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只覺身體的力量被抽乾,原本空空如也的肚子有些泛酸。她站在電梯口,手扶着牆壁,一直在乾嘔。正難受的要命,忽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嗓音,“餘小姐,你沒事吧?”
那聲音輕柔,好似三月春風,輕輕拂過她的心間,使她凍僵的血液慢慢回溫。她擡起身子,朝那人看去,眼中滿是疑惑,“季醫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季淑離見她臉色蒼白,早已沒有了白天的嬌豔活潑,心尖不覺一痛,又想到剛剛進門時遇到的兩個警察,眸中閃過一道暗光。他疾走兩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餘小姐,你的感冒還未好,是不是也沒有吃晚飯,怎麼能如此折騰你的身子?”
餘小夭慘然一笑,蒼白的小臉越發惹人憐愛,她將身體微微靠在他寬厚的肩膀上,“季醫生,咱們還真不是一般的有緣分啊,今天都第四次見面了。”
季淑離見她的身體靠過來,順勢摟住那單薄的身體,將她輕輕地攬在身前,鼻尖又是那股若有似乎的花香,他的心一緊,越發用力地摟緊了她,聲音溫潤,“是啊,雖然我不想承認,但確實挺有緣。”
兩人說話間已經進了電梯,餘小夭伸手按了一下十八,卻不見他去按鍵,一臉的不可思議,“季醫生,你不會是也住十八樓吧?”
季淑離並未回答她的話,雙臂拖着她的身子走出了電梯。
餘小夭眼見着兩人徑直朝她的門前走去,不禁長大了嘴巴,“季醫生,你居然連我住在哪裡都打聽好了,還真是用心良苦啊。今天的偶遇不會都是你設計的吧?這種概率極小的事件怎麼可能發生?!你是不是早就喜歡上我了?趕緊說說,你什麼時候見過我?其實像你這樣的,只要你說一聲,我肯定會同意的,用不着這樣費盡心思。……”
她的話還未說完,人已經被丟在了大門上。她有氣無力地靠在門板上,看着季淑離掀開對門的密碼鎖蓋,叮叮叮輸入幾個數字,走了進去。
餘小夭嘴角抽了抽,尼瑪,這下烏龍搞大了!沒想到啊,他竟然是新來的那個鄰居!之前小區因爲死人事件甚囂塵上,好多人都把房子賣了出去,她對面的鄰居就是其中之一,只是沒想到那麼快就有人搬了進來!
季醫生果然不是常人啊,若是有人聽說小區無緣無故有人死了,誰還敢來買房子啊。就算是買了,也要過個一兩年纔會搬進來吧。
現在的問題不是季醫生的心理有多強大,而是剛剛她說了那麼一堆自戀的話該如何收回啊?以後還有什麼臉見他啊?嗚嗚嗚~自戀是種病,得治啊,嗚嗚嗚~。
餘小夭趴在門板上,把腦袋撞得哐哐想,然後纔有氣無力地輸了密碼,鑽了進去。她把鞋子踢掉,整個人都趴在沙發上,忽然又想到鍾警官說的話,喉嚨口涌起一陣酸水,對着垃圾桶乾嘔了幾聲。
餘小夭難受地兩眼冒金光,原本就鼻涕不斷,現在更是胃酸加持,簡直是痛不欲生啊。她扯了張抽紙,乾脆將鼻子堵起來,也沒有力氣起來吃藥了,就像死屍一樣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十分鐘,又或許是半小時,餘小夭的肚子開始唱歌,咕嚕嚕,咕嚕嚕,她一個鯉魚打挺從沙發上坐起來,踩着毛絨絨的拖鞋就出了門,直奔對面。
餘小夭不厭其煩地按着對面的門鈴,當那扇緊閉的門終於打開的時候,她的心好似瞬間開出了一朵花,轉暖花開。看着身穿白色家居服的季淑離,眼睛都忘了眨,真尼瑪好看啊!白白的,毛絨絨,琥珀色的眼睛,真的就是她的小離啊!
他就像是天神一般出現在她面前,感覺渾身都籠罩了一層聖潔的光輝,餘小夭生怕他把她踢出去,直接把身子擠進了門縫裡,她身體沒有力氣,就那樣坐在地上,雙手抱着他的大腿,擡頭可憐兮兮地看着他,使勁地眨了眨眼睛,終於擠出兩滴鱷魚的眼淚,“季醫生,我生病了,病入膏肓,急需醫生救治。”
季淑離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一張小臉因爲生病紅撲撲的,琉璃大眼墜着晶瑩的淚珠越發瀲灩,原本應是病如西子的我見猶憐,卻因爲鼻子中塞的紙巾,透出幾分傻氣。紅色的高跟鞋已經換成了一雙白色的毛絨拖鞋,身上還是白天的那套黑色西裝,裡面白色的襯衫被她蹭掉了幾顆釦子,隱約可見傲人的事業線。他好似被燙到一般,瞬間移開了目光。
他的心跳眼看着就要跳出胸腔,他急急地喘了口氣,耳根處蔓延着淡淡的粉色,聲音越發低啞,“生病?什麼病?你的感冒藥吃了嗎?”
餘小夭好似被丟在路邊的小野貓,終於等到了他的回答,只要肯搭理她就好啊,她心底升起隱秘的歡快,面上仍是可憐兮兮,小嘴嘟着,“季醫生,讓我病入膏肓的並不是感冒,而是相思病啊,相思已入骨,可怎麼辦啊?我的心好痛,急需季醫生救治,嗚嗚嗚~”
季淑離看着那張慘白的小臉,眼睫尤掛淚珠,看起來有種脆弱的美,讓人心生憐惜,實在無法伸腿將她踢出去,再說了她的手抱得如此緊,他想擡腿也擡不起來啊。
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彎身將她打橫抱起,又用腳將門踢上。
餘小夭被他突然抱起,驚叫一聲後,本能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她乖乖地趴在他胸前,聽着他擂鼓般的心跳,原來他並不是沒感覺啊,那真是太好了。她偷偷看了他一眼,臉頰和耳朵尖都泛起紅暈,有些蒼白的嘴角隱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季淑離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到沙發跟前,想要將她放在上面,卻不曾想她的手臂攬得太緊,整個人都被拉着倒下去。在跌下去的一瞬間,他似乎忘記了下面是沙發,生怕撞到了她,電光火石間轉了個身,將她放在了身體上方。
等他身下接觸到軟軟的沙發時才反應過來,此時她柔軟的身軀正緊緊地貼在他胸前,冰涼的側臉壓着他挺直的鎖骨,帶起一身的酥麻入骨。他有些手足無措,雙手還壓在她的身後,牢牢地抱着她。
餘小夭倒下去的瞬間,有些眩暈迷惑,側臉貼在他的胸前。她雙手撐在沙發上,慢慢地擡起頭來,看着身下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
也許是倒下去的時候,身形不穩,他家居服的領子偏向一側,露出一塊新雪般瓷白的肌膚。白皙鎖骨若隱若現,好似展翅欲飛的一線誘惑。隨着緊張的呼吸,那突出的喉結滾動出一圈妖豔的漣漪。
餘小夭恍恍然不知身在何處,艱難地嚥了口口水,混混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想法,好想化身大灰狼,直接撲上去咬兩口啊,真是太誘人了,嗷唔。
心念所至,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脣已經壓在了他的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