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沂潔裝作隨意的問道,“爸爸,最近發生什麼事了?
蘇城一口接一口的低頭吃飯,假裝沒有聽到她說什麼。
最近長上來的長髮讓蘇城缺少了些精神氣,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濃得像被人打了一圈似的,下巴處長了青青的鬍渣也沒有打理,菸灰缸裡的菸頭堆積如山,皮膚狀態也非常差,眼睛躲閃着,不願意給她看。
他不願意說,無非是覺得她沒有解決的能力只能瞎操心罷了。
沂潔嘆了口氣,也不再逼問他,拉着他的胳膊撒嬌,“爸爸,你開心一點好不好?”
蘇城眼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
他的女兒,是上天賜給他的天使,是他的掌上明珠。
“爸爸,我不要很多錢,也不要漂亮衣服大房子,只要爸爸跟我生活在一起就好了。”她笑眯眯的,體內蘇九傾的性格霎時間佔了主導地位。
蘇九傾,真的是這麼想的。
蘇城恍惚間,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她母親的影子。
那個溫柔善良而美麗的女人,在還沒有離世前,也對他說過如此類似的話。
阿城,我不要富可敵國,也不要雍容華貴,只要能跟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行了。
他當時年少輕狂,滿心都是抱負,眼裡的野心幾乎可以溢出眼眶,嘴上敷衍着,實際上落家的時間卻越來越少,連她患了產前抑鬱都不知道。
她懷孕了。
可他處於事業上升期,只心心念念賺更多的錢給她花。
那一夜,她生下了蘇九傾,自己卻因爲難產大出血死掉了。
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在鬼門關前走一遭。
他沒趕得上看她最後一面,抱着天生兔脣還沒長開的蘇九傾沉默。
小小的,白白的一隻,聲音洪亮的哭着,像是想要喚醒自己的媽媽。
可是那個躺在棺材裡的女人,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如今他成了世界首富,事業上出現了動盪,他唯一的,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口裡怕化了的女兒,又跟他重複了這句話。
蘇城恍惚着,聽見自己聲音有些顫抖的認真的答道,“好。”
——
奕星下棋的右手顫抖着,忽然有些心神不寧。
這是怎麼了?
他素來下棋很穩的。
思來想去,最近沒什麼事好操心,父親爲他隔絕了外界所有的麻煩,讓他能安心無比的突擊培訓自己的棋術和參悟棋道。
時間過得無比迅速,眨眼睛明天他便要參加總決賽了。
難不成是緊張?
奕星頗有些好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他居然還會緊張?
真是新鮮事。
時間不早了,他該洗個澡好好睡覺養好精力了。
“管家。”奕星輕聲喚着,“沐浴。”
“來了!”管家帶着下人把奕星房間裡的浴桶填滿熱水,屏風隔不住水蒸氣,整個房間頓時變得雲霧繚繞起來。
奕星潔白修長的手指一點一點的解着自己的扣子,衣袍一圈圈的落在腳下,露出勻稱修長沒有一絲贅肉的身體,踏在小樓梯上跨入浴桶。
管家彎腰撿着衣服,看他帶着點兒想玩水的興致,提醒道,“少爺,天涼,水容易冷,隨時叫老奴進來加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