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白剛看到卿權山居然上腳了的時候,下意識就要衝上去護着慕歡了。
幸虧好景書反應快的很,及時攔住了他。
但因爲李常白的動靜,他們兩個扒在牆頭的事情被其他卿府的下人給發現了。
吃瓜僕衆:“等等,你們兩個是誰,怎麼沒見過?”
景書板着臉,早就預判到了李常白跟自己沒有默契,冒冒然回答了之後會露餡的事。
一手迅速捂着李常白的嘴,一邊煞有其事的開了口,面無表情的樣子唬人的很。
“這位大哥,我們是晚上巡邏的,你們沒見過也正常。”
吃瓜僕衆:“哦哦哦,你們別站那麼高的地方了,免得被老爺給發現了!”
景書點了點頭,跟李常白一起躍了下來。
兩人都是腳尖先着地,聲音輕的幾不可聞。
景書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今日一看,才知道原來他也是個練家子。
李常白自從落地之後,眼睛就沒離開過院子中間,生怕卿權山再對慕歡動手。
慕歡被迫跪在了地上,脊樑骨卻沒彎下半分。
“我沒錯!”
卿權山只覺得自己頭頂都快要被氣的冒煙了,揪着慕歡的領口就開始細數她的“罪狀”。
“你還嘴硬說你沒錯?在莊子裡監守自盜,你說你有沒有錯?”
慕歡冷笑一聲,只問道:“那你又知不知道我爲何要拿那些東西走?”
卿權山只愣了半瞬,立馬又憤怒了起來。
“我不管你有何原因,監守自盜就是錯!今日我就請家法,犯一次錯,我就加十鞭子!”
卿權山看着慕歡依舊硬氣的樣子,鐵了心要打折她挺直的背纔好。
他皺着眉頭,臉都氣紅了不少。
握着手指粗的木鞭在手裡,嘴裡細數着慕歡身上被強加的標籤。
“擅自出逃,加十鞭!”
卿權山聲音越來越大,表情也越來越扭曲了起來。
“心思歹毒,僱兇傷人,再加二十鞭!卿凌詩!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個女兒!”
卿權山一連給慕歡安了不少罪名,任憑誰過來,都會覺得,跪在這裡的慕歡真是窮兇惡極。
然而當事人慕歡卻越來越放鬆,本來跪的好好的,現在卻成了盤腿席地而坐的樣子。
她仰起頭去看卿權山,突然輕笑了一聲。
“你說完了嗎?”
“什,什麼?卿凌詩,你又要幹什麼?”
卿權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慕歡慢悠悠從地上爬了起來。
語氣悠閒,甚至還有些嫌棄。
“你說完了該我說了,我沒錯,也不會認錯,你休想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安在我頭上!”
慕歡突然擡頭,眼神陡然銳利了起來。
“你說我監守自盜,那你知不知道,我在莊子裡差點被餓死?”
慕歡一步步向卿權山逼近,語氣依舊平淡,氣勢卻不容小覷。
旁邊的如月已經呆愣住了,張着嘴,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怎,怎麼會……她不是……”
如月跟孟氏之所以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抹黑慕歡,就是仗着以她軟弱的性子,就算被冤枉了也只會默默承受。
而不是像這樣,正面的剛回去!
孟氏已經察覺了空氣中不妙的味道,拉着如月就想要開溜。
卻被牆角的假扮家丁的李常白跟景書給攔了下來,想逃也逃不了,煎熬的很。
慕歡緩緩踱着步,還在反問着卿權山。
“所以我爲了活命,在自家拿了點東西離開,有錯嗎?我走的時候也是留下了書信的,怎麼,劉大娘沒有拿給你麼?”
她掙了掙手上的繩子,手腕已經泛起了紅腫,束縛卻紋絲不動。
慕歡也不惱,兀自低頭笑開,自顧自繼續說着。
“你還說我心思歹毒,難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有錯?”
慕歡越笑越悲愴,聲音都淒厲了起來。
“那我倒是要問你,僅僅聽信外人的一面之詞,就要將我家法處置,你有沒有錯!”
她偷偷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硬生生的擠了點鱷魚淚出來。
活脫脫就是一個無人撐腰的小可憐模樣。
【857:我給你臨時加的這場戲打八十分。】
【慕歡:哎呀,別誇別誇,我會膨脹的。】
【857:可是,一千纔是滿分哦親親~】
慕歡暗自啐了857一口,轉身再去看卿權山之時,他已經是面色訕訕,怎麼都說不出話來了。
被慕歡這樣的當着衆人的面打了臉,偏生他還挑不出什麼藉口來反駁她。
但卿權山爲了自己顏面,是怎麼都不能嚮慕歡低頭的。
他趕緊轉過了頭,叫人把如月母女兩拉了出來,想把事情都推她們兩頭上去。
“都是你們這兩人挑撥離間的!來人啊,將她們拉下去,受刑後發賣出去!”
孟氏慘叫一聲,頓時滿臉灰敗的跌坐在了地上。
“饒命,饒命啊!”
如月臉色也慘白的很,渾身都開始發顫。
雙眼盯着慕歡,幾乎要噴出火來。
對,就是她!都是因爲她!
如月怎麼都不肯輕易讓慕歡好過,這纔想起來,自己還有事瞞着卿權山呢。
此刻腦子發矇,直接就吼了出來。
“我可沒說錯她卿凌詩!老爺,我一直不敢跟您說,她棄家族臉面於不顧,盜詩一事就是爲了引起李常白的注意!
您怎麼不奇怪呢,怎麼會在李府找到她?我呸,女扮男裝就爲了自奔爲妾,卿凌詩,你真是不知廉恥!”
如月已經徹底撕破了自己的臉皮,因爲太過激動,頭髮都披散開了。
她還大聲嘶吼着,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從阿鼻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一般。
連卿權山都被這樣的她給嚇到了。
但牆角那邊的二人組氣氛卻很奇怪。
景書一臉詭異:“公子,您跟卿小姐,嗯,這樣,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李常才臉紅了一紅:“別,別亂說!”
景書:……
你這顯然是有啥事的反應好嗎!
他們兩個還在那大眼瞪小眼呢,如月突然就指着他們這邊尖叫了起來。
“我就說!那不是李常白是誰!”
卿權山聞聲剛準備過去看,慕歡就迅速擋在了他的身前。
明明比他矮了不少,氣勢卻是卿權山怎麼也比不了的。
“父親,你還相信她?”
慕歡這麼叫了一聲,又湊過去壓低了聲音:“你可別忘了,你是誰的老子。”
她冷笑了一聲,偏過頭去看被家丁摁在地上還不肯安分的如月。
聲音不爽的很:“我女扮男裝是爲了搞事業,你以爲誰都你似的戀愛腦?”
如月被摁在地上制服了以後卻還在叫喚,連李常白都看不下去了,主動上來給卿權山行了禮。
“卿伯父見諒,晚輩不放心卿小姐纔跟過來的。您千萬別相信那瘋女人的話,晚輩跟卿小姐絕無私情!”
卿權山一臉“怎麼又是你”的表情,吩咐家丁趕緊將如月母女兩帶下去了。
轉過頭對着慕歡還是一通訓:“沒有私情又怎麼了,你身爲世家小姐,女扮男裝,這成何體統!”
慕歡慫了慫肩膀,阻攔了李常白還要再幫自己說話的衝動。
只突然伸手抽出了他的佩劍,倒立在地上,刷的一下劃開了手上的繩子。
拽着李常白就走,連眼神都懶得再分給卿權山半個。
李常白不解:“你怎麼不告訴伯父,你就是歡喜居士,這樣,他一定會理解的。”
慕歡頭也不回,只朝他晃了晃紅腫淤青的手腕。
“他會理解的是歡喜居士,可不是我卿凌詩。”
慕歡來這裡,可不是爲了一直披着歡喜居士這名字過活的。
現在,是時候正式開始爲卿凌詩正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