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居士自從前兩次亮相之後,在文人圈子中一直就出名的很。
經過贈銀教書這一件事,這個名頭的在文國分量,算是又被推到了一個新高。
甚至成了某些人眼裡,是繼年少成名的李常白之後的又一個傳奇。
一時間,說一句風頭無兩也不爲過。
外面無數人都在追捧她,想要招攬她。
慕歡卻一直低調的很,躲在李府裡面,誰也不敢隨意溜進來打探她的消息。
她樂的清閒,慢悠悠的等着卿權山生辰那日,風風光光的回卿府。
這麼一來,她整日裡就忙着跟857鬥嘴去了。
每天下午再跑到私塾門口,去教別人怎麼唸詩。
她雖然肚子裡的墨水就這麼三兩滴,怎麼樣才能把詩讀的好聽她還是會的。
更多的,就是當場給他們解答幾道閱讀理解題出來。
最忙的還是怎樣在總共就這麼點大的李府裡,頂着無數眼線,到處躲李常白。
【慕歡:他喵的,李常白是不是有蛇精病,非得纏着我!怎麼跟書上描寫的那個牛叉哄哄的詩仙完全不一樣!】
慕歡剛回李府,迎面就看到了一個高挑的身影立在不遠處,嚇的她直接就往草垛後鑽。
【857:系統的世界還是與現實有差別的哦~而且……】
【慕歡:而且什麼?】
【857:親親,華夏國曆史上是沒有文國的,文國的國情也與唐朝不一樣。】
慕歡並不傻,經857一提點立馬就明白了過來。
李常白的病根本就是閒出來的。
字面意思上的閒。
文國重文輕武,國泰民又安。
李常白縱使有天大的志向,他也沒處去使力。
除了寫寫詩,追着慕歡玩之外,他還真找不到其他事可做。
他不像華夏曆史上的那個詩仙,一生波瀾壯闊,坎坷跌宕。
所以李常白寫的詩也比不上詩仙。
但他們都是一樣的痛苦。
一個懷才不遇,一貶再貶。
一個生錯了時代,沉溺於文國這灘死水裡去了。
【慕歡:我好像突然有點理解……我呸,我理解個屁!】
她剛剛纔有點動容,轉過頭眼前就是李常白那張放大了的笑臉。
雖然他現在假裝是常白,正大光明的露着他那張俊美無雙的臉。
突然出現在慕歡面前的效果還是驚悚的很,差點沒把她嚇撅過去!
“你怎麼就非得跟着我呢!”
李常白的臉皮現在是越來越厚了。
最開始跟着慕歡被她發現訓斥之時還會覺得不好意思。
現在被慕歡吼着,不僅面不改色,還能笑嘻嘻的拎起兩壺酒,問她要不要一起。
慕歡:……
他喵的,果然老話沒說錯人無臉皮,天下無敵!
她白了李常白一眼,腦子轉的飛快。
硬的不行,她就來軟的,看誰騷的過誰!
慕歡變臉變的飛快,上前就主動抱住了李常白的胳膊。
不過好像沒控制好力度,“胸大肌”蹭到了他的胳膊。
慕歡臉紅了紅,咬着嘴脣自己安慰自己。
【慕歡:沒關係的,反正不是自己的身體,可勁作沒關係的……】
【857:……】
慕歡深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笑容滿面的衝李常白瘋狂眨巴着眼睛。
“gie gie~你約我孤男寡男一起喝酒,景書知道了不會吃醋吧gie gie!”
【857:……我想拍死你。】
慕歡得意的低頭偷笑,她本以爲李常白的反應也應該跟857差不多。
可等她回頭去看之時,卻只看到李常白眯着的笑眼,跟忍俊不禁的嘴角。
“想來慕兄的年紀應該是比我小的,叫一聲哥哥也無妨。還有,景書他不會……噗……吃醋的。”
他捏起拳頭,抵在嘴巴前擋住,終於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看起來,還真是實在的愉悅極了。
李常白不等慕歡反應過來,擡手反過來抱住了慕歡的胳膊,拉着她往旁邊走。
“慕兄,不對,慕歡弟弟,隨我吃酒去。”
“我去個屁,放開我!離我遠點!”
慕歡臉都黑了,挎着李常白的胳膊亂撲騰。
張牙舞爪,看上去兇狠的很。
實際上,李常白的胳膊跟他整體瘦弱的形象根本就不搭,堅如磐石,穩當的很。
無論慕歡怎麼折騰都沒能移動半分,幾乎是雙腳懸空被李常白一隻胳膊給架着到了後院。
慕歡:……
我內心有一萬個我嘞個大擦不知道該不該說!
等落了座,慕歡才悄悄理智了一些。
託着腮,一會看着李常白,一會瞟向桌上的酒。
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個不停,纔看清楚這個後院的全貌。
她這時才知道,原來李府背靠了一座幽靜的小山。
而院裡的裝飾顯然也是用了心的,地上點綴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
星星點點的,好看極了。
就是有些偏僻了。
慕歡一驚,突然上手抱住了胸,警惕的盯着李常白。
“你帶我來這裡喝酒幹什麼?要灌醉我?常兄,你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李常白只緩緩給兩人倒好酒,撇了撇嘴頗有些無奈。
“慕歡,這酒幾乎淡如清水,你也能喝的,只不過,你怎麼不叫我哥哥了?”
李常白抿起了嘴,刻意拿話揶揄慕歡。
惹的她又是一個白眼,氣鼓鼓的端起了酒杯,聞了聞就倒進了嘴裡。
“哥哥個鬼哥哥,你……誒,這酒怎麼這麼甜?”
慕歡的眼睛亮了亮,催着李常白繼續給自己滿上。
他失笑,卻還是乖乖給慕歡滿上了。
學着她的樣子,伸手託着腮,隔着一張小小的桌子跟她面對面坐着。
“慕歡,你身上有很多秘密。”
慕歡聞言愣了愣,內心卻並不慌亂。
兩人的馬甲早就掉了乾淨,誰都不比誰強到哪裡去,她爲什麼要慫?
“你也好不到哪裡去。”
“嗯……”
李常白微微轉着眼睛,細細看着慕歡的眉眼。
兩人隔的這樣近,幾乎快要呼吸交纏似的。
李常白又覺得心跳亂了幾瞬。
他跟慕歡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着,說起自己詩背後藏着的秘密。
說起了自己的年少輕狂。
慕歡早就安靜了下來,分神看地上的小花也不影響她也仔細聽了李常白說的話。
她回答李常白的,都是她自己的事。
是慕歡的經歷,不是卿凌詩的記憶。
李常白雖然覺得有些奇怪,卻也聽的仔細極了。
明明是隔了好幾個時空的人,此時竟然還產生了不少共鳴。
李常白一邊說着話,一邊用手指沾了酒水在桌上寫着什麼。
慕歡時不時就會低頭去看,酒漬消散的極快。
她還是越看越覺得眼熟了起來。
那是一首詩。
《山中與幽人對酌》。
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
李常白才寫了一半,慕歡就已經記起了後兩句:
“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
李常白想跟她坦白自己早就知道了她身份的事情!
慕歡不知爲何,突然心就亂了。
伸手就去抓李常白的手指,想阻止他再繼續寫下去。
“別寫了,我……”
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景書就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待他看清楚兩人曖昧至極的姿勢,雙腳一扭,轉身就要走。
慕歡簡直欲哭無淚,迅速丟開了李常白的手指。
“等等,你誤會了!”
李常白倒是沒覺得多不好意思,縮回了那隻被慕歡抓過的手捏了捏紅透的耳垂。
“不過,景書,你過來幹什麼?有什麼事嗎?”
景書纔剛想起來似的,哦了一聲,輕飄飄的傳了話。
慕歡敢保證,他說話的時候絕對是惡劣的在憋笑!
因爲他說的是:“卿家來人了,說是要把卿小姐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