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丹醒來的時候，感覺眼睛是那麼的疼，剛準備去揉。
沈潔剛剛去隔壁，給趙家兩姐妹送了點水過去。
剛回到屋裡，就看到馮丹去揉自己的眼睛，“不要揉。”
昨天哭了那麼久，真的出乎沈潔的預料，不過她覺得能夠哭出來挺好的。
有些事一直憋在心裡，對身體不好，日子久了，人都會崩了。
現在是沒有憂鬱症這個名詞，或者已經有了，但是知道的人不多。
不要揉眼睛？馮丹想起昨天在飯桌上，她竟然哭了出來，而且是哭了那麼久。
“啊啊啊，我怎麼會哭出來，而且還哭了那麼久。”
“我，我沒有面子了。”雖然也就是他們八人的年夜飯，可平時他們也是有往來的。
看着不好意思的馮丹，沈潔很是淡定的表示，“沒事，大家都哭了。”
她當然也是哭了，只是一開始哭而已，之後沒有再哭過，不過這都不是重點。
大家都哭了？馮丹想了下，“不可能，霍磊沒有哭。”
她可以很是肯定這點，沈潔是哭過的，她確定，因爲看到她流眼淚。
霍磊哭？沈潔稍微想了下，霍磊哭泣的樣子，身體不由得發抖。
“我反正是不敢想象他哭泣的樣子。”
“說真的，昨天趙宇哭了出來，我都嚇一跳。”主要是經常看到趙宇笑嘻嘻的樣子。
雖然偶爾也會拉長個臉，但是沒有哭過啊，昨天哭的那是一個傷心，可以說絕對的趕超全場衆人。
馮丹躺在炕上許久後，纔算是慢慢恢復過來，“沒有看到趙宇哭泣，我表示真的是很遺憾。”
“對了，你說他哭泣的樣子。”趙丹一臉的懊惱，有些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預計下次想要看趙宇哭泣的場面，真的還不如做夢。
這個麼，雖然趙宇是哭的不能自已，可架不住他有個好朋友，有個很是靠譜的朋友。
“我和霍磊約定好，不和你們說你們哭泣的樣子。”
“畢竟大家都是要面子的。”特別是趙宇，其實昨天趙宇很快就恢復過來。
可是再三許諾，就是希望沈潔不會把他有失男子漢氣概的場面說出去。
想起趙宇答應的事，沈潔再次表示，“我既然已經答應了，我當然是要說到做到。”
不然趙宇肯定不會完成承諾，“人就是要言而有信。”
馮丹哪裡知道竟然還有這些背後交易，聽到沈潔這麼堅持承諾，馮丹真的很是不好意思。
霍磊看向站在一邊的趙宇，“放心了吧。”
趙宇不住的點頭，“我放心了，現在我徹底放心了。”
兩人一步一個腳印的往隔壁走去，當然還不忘把院門關上。
“你決定了？”霍磊知道昨天趙宇哭了一通後，應該是有了決定。
趙宇嗯了聲，“對，我想好了，既然爺爺奶奶他們給我做了安排，我不能因爲他們會嘰嘰歪歪，我就退縮。”
“而且你也知道，我讀書成績不咋的，如果不是你拉着我，如果不是家裡還有點關係，我真的不覺得我能考上高中。”
“就我這個成績，就算有推薦機會，也不會輪到我。”
有關係的都想上大學，可是上大學的名額就那麼多，都不知道何時才能輪到他。
“我也算是大院子弟，從小也接受過教訓。”
趙宇看向霍磊，“你有沒有想過，也要去部隊。”
如果不是霍家出事，趙宇知道霍磊一定會在高中畢業後，一定會按照原來的計劃，進入連隊。
去部隊當兵？如果是以前的話，霍磊表示他想去，不是因爲他多喜歡，而是從小就是這麼安排。
每個大院裡出來的孩子，很多都是這麼發展，可是現在的話。
霍磊深深的吸口氣，“我不想去部隊了，我想想，這應該不是我想要走的路。”
在這個時候，趙家老爺子能把趙宇送進去，也是費了點功夫，如果還要送他進去，那就是在爲難老爺子。
“你，你。。”趙宇氣的都不知道說啥，“你爺爺又沒有出事，如果有事的話，還能讓你們住大院。”
真有問題的話，早就把人給趕走了，壓根就不會等到現在。
“沒有趕我們走，不表示沒事。”霍磊當然知道自家是清白的，只是有些自家的死對頭，在利用這樣的機會，對自家瘋狂出手。
他們也許就盯着他，想看他是否會進入部隊，一旦進入部隊的話，霍磊知道，不光他倒黴，霍家倒黴。
包括幫助他的趙家老爺子一定也是沒有任何好果子吃。
“沒事，我家老爺子不怕。”趙宇打包票，就他們兩家的關係，老爺子一定不會有意見。
“你家老爺子不怕，可是你大伯他們就樂意。”霍磊低聲道。
自從自家出事後，本來熱鬧的門庭頓時安靜了下來，冷的不能再冷。
霍磊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感受到人情溫暖，“趙宇，你已經做好了決定，那就好好做。”
“雖然不是你家勢力範圍，沒有辦法給你更多的照顧，不過也可以跳過有人對你的算計。”
有時候家族內部捅來的刀子，纔是讓你沒有辦法躲。
趙宇嗯了聲，“爺爺也是這個意思，雖然沒有辦法給助力，但是隻要我努力，一定會有機會。”
趙宇給自己打氣，“對了，你如果不當兵的話，你想過你的前途嗎？”
站在頂部，深深的吸口氣，入眼可見的是空曠的一大片，要多空曠就有多空曠。
“我的前途。”霍磊笑笑，“說沒有想過，是假的。”
誰會不想想自己的前途，“可是你知道，有些事真的不是我能控制的。”
“但是我相信，這樣的日子，一定一定不會持續太久。”
黑暗的日子太久，黎明總能到來，“就像沈潔說的那樣，也許有天我們能回城，也許有天能恢復高考。”
趙宇想起有次沈潔看高中物理書的時候，給一個知青看到，可是好好的的諷刺了她一通。
當時她沒有出聲，就安靜的聽對方說諷刺的話。
當時他還覺得沈潔，怎麼就那麼軟弱，都不知道反駁。
結果後來聽到這丫頭私下和馮丹說的話，“你也相信能夠回城？”
“你也相信能恢復高考。”當初多少人都有這個希望，可是這麼多年，壓根就是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