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明歌與孩子居住在宮裡,皇家對外也是這樣的解釋。
“這是我的榮幸!”明歌亦笑着回答。
先帝有三個兒子,太子是老大,也是第一任皇后的兒子,祁林王袁稚是宮女所生,袁桐則是先帝后來立的皇后所生,這個皇后命更不好,生完袁桐便撒手而去了,這以後先帝雖然沉溺美色,卻沒再立後。
袁桐有娶過一任妻子,是先帝欽點的,不過他的妻子也是命不好,生兒子的時候難產死了,生下來的兒子沒幾天也斷氣了,因爲這個原因,先帝對袁桐就極爲寵愛。
袁桐的這位向貴妃原本是一個妾,大概是因爲後宮暫時無人打理,袁桐直接把這個妾擡成了貴妃。或許是因爲有袁桐的指示,向貴妃對明歌很是客氣,不僅親自帶明歌去了住的地方,還賞了兩個孩子好多東西。
兩人寒暄了幾句,向貴妃便被女官喚了走,宮中事務繁忙,向貴妃以前並非大家小姐,何況這亂七八糟的事情,也非一個大家小姐能立時拿下的,向貴妃每天比皇帝還忙。
一直到人人都走了,兩個孩子這纔不再矜持端莊,幾步走到明歌身邊,清平先問,“母親,我們不回去了嗎?貴妃娘娘這麼忙,不需要母親陪呀!”
袁廣熠則說,“母親,我們回家吧,父王回來會看不到我們的。”
明歌擡手,揉了揉兩個孩子的頭,“陛下接我們進宮裡,讓我們陪一陪向貴妃娘娘,陛下這樣說了,我們不能什麼都沒做就回去呀。”
半夜時候,明歌突然睜眼,一個翻身滾在牀邊,摸了枕頭底下的金釵刺向帳幔之外的牀頭位置。
一隻習武之人的粗糙大手捏住了明歌的手腕,不過這人用勁並不大。
“是我!”低低的聲音傳來。
明歌的手腕也被人快速的放了開,聽到聲音,她忙去整理衣服。
覺察到了明歌的動作,仲易忙說,“不用起來,我只是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事?”
明歌頓了頓,素性拉了被子將自己圍住,盤腿坐在牀中央,“我沒事!這個地方比較危險,你小心些,免得被人發現!”
那一個晚上兩個人商議過後,仲易決定先投靠袁桐,然後再給袁桐提建議:仲易假意投靠太子並告訴太子袁稚在邊關的各種動作並策反太子,袁桐坐收漁翁之利。
這一招圍魏救趙,果然讓司馬家族避開了滅頂之災。
“我如今帶領着禁衛軍!”仲易說,“不若是有什麼事,可以把窗戶單開一扇,我會及時過來的!”
“好!”明歌應聲,“你放心,我在這裡比在王府安全。”
“那好,我先走了!”
“小心點!”
壁上的羊角燈微微閃爍,明歌再擡眼,帳幔前的人影已經離開,她坐了一會,這才緩緩躺下。
第二日向貴妃又來拜訪,大概是覺得自己昨天匆匆離開有些失禮,向貴妃這次來的時候,連賬本也帶來了,打算一邊和明歌聊天解悶,一邊處理事務。
明歌無所謂,不過待看到向貴妃不過是因爲尚衣局彙報的幾例小事,還有尚司局請示的人物調度,就把向貴妃給難的又是查賬本,又是查歷年的定例,可憐向貴妃連午飯都沒吃,外面的人等着指示,她在屋裡啪啪啪的翻書,臉上因爲緊張出的汗都滲透了香粉。
明歌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們連自己的職責都不知道,不自己拿出個章程,只事事請示娘娘您,難不成要他們是做擺設的麼,娘娘您日理萬機的,這種小事情他們也來打擾您,真是好大的膽子!”明歌這聲音不高不低的,恰好能讓外面那幾人聽到。
果然,向貴妃一聽這話眼便亮了,她是小門小戶的出身,雖然這幾日身邊一直有嬤嬤指點她,可她身份太過低微,且又名不正言不順,被人諸多輕視,那些奴婢們貫會看人顏色,做事自然便不上心了,只想着糊弄糊弄向貴妃趁機發個小財。
外面的幾人忙跪在地上,“是奴婢們疏忽了,奴婢們這就去拿個章程!”
待人去遠了,向貴妃一臉感激的朝明歌道謝,“我這幾日,快要被這些事壓死了,偏偏大家還都各種羨慕我,和王妃您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這些事我實在管不來,真有種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
明歌說,“我理解,皇宮的事務畢竟不同王府,各處彎彎繞繞複雜着呢,這些人個個又是老油條,娘娘你不若求着陛下給您派一個得力的人,這皇宮畢竟是陛下的皇宮,他手裡肯定有得用的人!”
“陛下,陛下他到時候若是對我失望可怎麼辦!”向貴妃咬脣一臉爲難,她還想着靠着這次的事讓陛下對她高看一眼,她沒有入主中宮的野心,她只想在陛下立後之前,在陛下的心底,種下一個自己的位置。
“陛下與您在一起多年,您是什麼人沒有人比陛下更清楚了,或許他現在就等着您去找他求助呢!”
這一句話,就如一個驚雷般劈在了向貴妃的頭上,一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女子,她能在袁桐身邊待了多年,並被袁桐提爲貴妃,沒有點眼色哪裡能混到現在,明歌的話就如醍醐灌頂,向貴妃的臉色瞬間慘白,天上沒有平白掉餡餅的事,陛下給她如此大的恩寵,並不是如大家說的在考驗她的能力,或許,其實真正考驗的是她的忠誠度,看會不會被這權利迷眼,她太傻了,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也忽略了陛下給她這些權利的真正意圖。
“多謝王妃這一番話!”向貴妃想到此,哪裡還能坐得住,她起身朝明歌微微頷首,“宮中事務繁多,我就先不打擾王妃了,王妃住在這裡但凡有什麼不便之處儘可向我說,我一定會竭力辦到的。”
“那就多謝貴妃娘娘了,有什麼事,到時候還需仰仗娘娘!”明歌賣了這個好,可不就是爲了這句話,她以後在宮裡住的時間還長着呢。